蕭慶的確是個人才!
自宋金海上之盟簽訂後,他便著手打造一條海上通路,通過海商在大宋治下建立起一個穩定的商業通路,並形成了一個涵蓋海陸的情報網。也正是這樣一個情報網,不但可以充盈金國國庫,更讓蕭慶能夠準確的把握住大宋治下的一舉一動。
在得到完顏吳乞買的旨意後,蕭慶便安排好了自蓬萊出海的通路。
每年這個時候,是蓬萊海事最為繁榮的季節。大量的海船進出,更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蕭慶準備通過海船,把完顏宗望送往上京。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卻不成想,到最後卻出了差池。
完顏宗望眉頭一蹙,“發生何事?”
善應苦笑一聲道:“方與那些個奴才聯絡上,才得知三天前,市舶司下令,禁止船隻出航。咱們的船隻,全都被扣押在碼頭,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離開蓬萊。”
“為什麼?”
完顏宗望忍不住問道。
善應道:“那些奴才倒是打聽到一些風聲,好像是說登州知府那邊丟了什麼重要的物品,為防止物品從海上出去,所以封鎖碼頭,嚴加盤查,據說是所有船隻,要挨個盤查。隻有檢查之後,才準出航……咱家的船舶,抵達較晚,故而要排後。
奴才們已經去疏通關係,但最早也要在十天後才能夠離開。”
“十天?”
完顏宗望心裏一顫,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莫非,這是針對我的行動?
似乎不太可能!
蕭相公這次安排極為縝密,所有的計劃,便是我自己,也是在最後才知曉。
除非……
除非蕭相公的計劃,從最初便被人看破,否則怎會這般巧合?
“國師,不若我們改走陸路?”
善應道:“隻怕不太容易……若由陸路返回上京,必經河北路。郎君可能不知道,河北路而今,已經亂成一團麻。那南人發出懸賞,令河北路各方豪強蠢蠢欲動。
走陸路,著實危險,而且會耽擱時日。
海路雖然麻煩,確是最安全的通路……蕭相公此前已安排了人在海上接應。隻要咱們能夠出海離開蓬萊,就能得以安全。這種時候,最好是盡快返回上京,以免夜長夢多。”
完顏宗望閉上了眼睛,心裏麵盤算起來。
登州出海,說起來最是安全。正如善應所說,如果走陸路,必經河北路,難免會遇到麻煩。河北路而今實在是混亂,亂的幾乎成了一鍋粥。各路豪強紛紛起兵,摩拳擦掌準備劫殺自家兒郎。如此一來,一路上必然會有許多盜匪豪強的耳目。雖說善應武藝高強,自己也能征慣戰,但畢竟路途遙遠,難免會有意外發生。
嗯,海路的確是最安全!
可問題是,完顏宗望總覺得拖延的越久,就越是危險,不免心中忐忑。
“國師,照你方才所言,其實還是有船隻可以出海?”
善應想了想,點頭道:“據說,凡經過檢查,確定沒有嫌疑的商船,可以出海……”
“那能否使些銀子,買一條通路?”
“郎君的意思是……”
“既然有船隻可以出海,不如想辦法找他們搭上一程。
國師不是說過,蕭相公在海上已做好了安排嗎?隻要咱們能夠出海,便可以安全無虞。
咱是覺得,若留在蓬萊久了,說不得還會發生意外。
夜長夢多……嘿嘿,蕭相公如今下落不明,想必是凶多吉少。在這裏停留越久,就越是危險。南人既然連蕭相公都敢刺殺,又怎會輕易放過我呢?必須盡快離開。”
刺殺蕭慶的人,是大宋朝人嗎?
善應愣了一下,並未與完顏宗望爭辯。
這種事情,完顏宗望更有發言權。善應身為國師,但醉心於武學,故而對這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擅長。此次他奉命保護斡離不回上京,隻要斡離不能夠平安到達,他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至於誰聽從誰?在善應看來,並不算重要的事情。
“若如此,怕是要使一筆銀子。
咱們隨身並未攜帶許多,還要讓那些個奴才們想想辦法。郎君既然吩咐,那自家便去安排。郎君說的不錯,留在蓬萊,夜長夢多,還是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吧。”
兩人商議妥當,善應便告辭離去。
完顏宗望心神不寧的在客房,忽而坐下,忽而起身徘徊……
“是誰,是誰這般膽大,要把咱留在這邊?”
靖康元年八月二十八,宋徽宗趙佶儀仗,抵達開封。
一場新的朝堂動蕩,已拉開序幕。不過對於蓬萊縣而言,許多人更關心,何時能夠出海。
眼見,九月將至。
原本是貿易最為頻繁的季節,卻因為登州府丟失了一件重要物品,導致市舶司下令要對過往商船嚴加盤查。於是乎,大量海船擁堵在蓬萊港口,遲遲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