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夏,姑蘇城中,花草芳菲,鶯啼燕語,暖風和煦,搖的柳枝偏斜,吹的湖波泛皺。這湖麵碧波蕩漾,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仿佛一麵巨大的鏡子。街頭巷尾,人們身著單衣,悠閑地漫步在花香中。那忙碌的市井生活,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剩風聲、鳥鳴、花朵的香氣,讓人感到寧靜祥和。可謂是:曉來山色欲盈園,鶯過芳草翠連天。
此時傅家正準備一場盛宴,闔府上下張燈結彩,已然一片繁華。紅燈籠高高掛起,慶賀的彩帶隨風飄浮,恍如夢境。府中庭院,百花爭豔,香氣四溢。廚下炊煙嫋嫋,庖丁們忙碌著準備佳肴,而府中的丫鬟們則紛紛為盛宴布置場地。
堂內,趙萍兒身著華服,秀發如瀑,麵若桃花。她正輕撫著文兒,溫柔的眼神中滿是喜愛。隻幾月,傅文的可人模樣便已顯現,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滿是靈氣。傅文如同他的名字般,帶著些文雅的氣息,讓人看了心生歡喜。他的皮膚白皙如玉,每當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時,那金色的光芒仿佛為他打上了一層柔光,使他看起來更加可愛。
趙萍兒將傅文交由仆人蕙茞和君桂帶入後堂中為其沐浴,潔淨後傅文穿上了專為他定製的服飾,紅底襯著金字顯的極為華貴。新服穿罷,傅文便被抱到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台上,台子鋪有絨墊,高三尺三,四周圍著柵欄,由蕙茞和君桂看護。
傅文坐在台上,不哭不鬧,隻是看著來往的人,看累了便趴著,趴了一會,奶媽將他帶到後堂去喂奶了。
門外來祝賀人絡繹不絕。朝中官員,丞相門生,商鋪掌櫃,甚至是各地富賈,隻要和傅家沾上關係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前來道賀,盛景空前,隻一個小小的百日宴便驚動環內,全國半數以上的名門望族皆來,姑蘇百姓無不慨歎。
後有詩讚曰:
姑蘇丞相府,得孫震京都。
四宇無閑者,皆入此門無。
雖說眾賓客是為了賀百日而來,但他們此行並非為了來看傅文,真正為其賀百日的人,少之又少,那往來者皆為達官貴人,所來拜訪的目的,不言而喻。
“三叔伯,一路辛苦,舟車勞頓快進府休息,”
“衛國,興州好久不見,近來如何……”
傅經年正在招呼的幾位不是別人,正是那鎮守邊關的傅立臬父子,那麵若古銅、須髯如戟、虎頭燕頷、不怒自威的正是傅立臬,戍邊數十載,早已戰功赫赫,威震塞外,現官拜鎮威大將軍,承爵位忠武侯。
身後的兩位少年:一位是傅立臬的長子傅衛國,形貌俊朗,麵容姣好,可謂:
一位是傅立臬的長子傅衛國,形貌俊朗,英姿勃發,身著紅袍,器宇軒昂。可謂:
頭戴金絲紅方巾,身著虎頭緋紅袍。
雄姿英發賽諸葛,倜儻風流比周郎。
這傅衛國自幼熟讀《孫子兵法》、《六韜》等書籍,深諳用兵之道,機敏過人,常有破陣之法,官拜軍師祭酒,承爵位永壽伯。
另一位是次子傅興州,生的金剛怒目、虎背熊腰,身披梅花榆葉甲、腰係獸麵銅束帶,矗若五嶽,步有乾坤。因他自幼在軍中長大,雖然是次子,但跟隨父親南征北戰,年紀輕輕便已戰功赫赫,官拜前將軍,承沐皇恩被封為永安伯。
傅立臬與傅衛國,傅興州因日前得聖旨召見,進京述職,昨日連夜奔馳,才趕上今日宴會。傅立臬的到來,使傅經年又驚又喜,雖數載未見,但這位叔父在傅經年心中依然有很重的分量。傅經年一直將他們送到中堂,見了傅大圭才回到前門迎客。
“老三,我們可是有好長時間沒見了,這一轉眼,衛國和興州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上次見麵還是營甲大婚的時候,這一晃也有五六年了。”傅大圭坐於中間位置,其妻歐陽淇坐於傅大圭一旁,傅立臬與衛國興州坐於兩側。
“大哥,可不是嘛,這幾年我一直在邊關,雖然沒有戰事,可是這歲月不饒人。我也老了,這腿一受風吹就鑽心的疼,我想著過幾年就向皇帝告老,回姑蘇能和大哥做個伴”。傅立臬端起茶用杯蓋撫了撫茶水,吹去浮在杯壁的茶葉,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