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杵在院中的村民看見胖子在拆靈堂,也紛紛進了屋,幫忙將靈堂拆了。
眾人分工明確,搬排位的搬排位,抬棺材的抬棺材,忙的不亦樂乎。
最後將散落在地上的黃紙一掃,很快就靈堂給清空了。
胖子看著門前掛著的那兩盞白燈籠,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大晚上的,看著怪滲人的。
他匆匆進了房,將原先扔在房裏的兩個破舊燈籠拿了出去,將那兩盞大白燈籠給換了下來。
胖子剛將燈籠換好,石頭就領著一名山羊胡的老人進了院子。
老人滿頭華發,胡須發白,年紀看著怎麼著也有七八十了,可走起路來卻是步履生風。
“老張,可算是把你盼來了。”老村長一直等在門口,看見老人過來,當即迎了上去,領著人進了屋。
此刻,林鐵山剛給林鐵生換好衣服不久,正拿著沾了水的毛巾給林鐵生擦拭手上的泥汙。
這泥應該是剛剛摔倒時不小心沾上的,他知道林鐵生素來愛幹淨,不洗澡絕對不會躺床上。
若是醒來瞧見手上髒兮兮的多半會不高興。
“鐵山啊,快去給張先生搬一張椅子過來。”老村長剛一進屋就朝著林鐵山吩咐了一聲。
“哎好,馬上。”林鐵山當即端著水盆放到一邊,走到書桌前將那唯一的一張椅子搬到床邊放下。
“老張,你快給鐵生看看,剛剛他好像磕到頭了,也不知嚴不嚴重。”老村長著急忙慌地拉著張先生在椅子上坐下。
來的路上,石頭大致將林鐵生的情況給他講了。
所以,張先生在看見床上昏迷不醒的林鐵生時,臉上並沒有驚訝之色。
他拉過林鐵生的手,開始診脈。
診完脈後又檢查了一下林鐵生的腦袋,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開口。
“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體虛,我給他開一副補藥,休息一陣,多養養就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村長聽了張先生的話後,這才徹底放下心。
“看來,老天爺還是開眼的,不算太瞎。
鐵生這孩子,命苦啊。”
這時,圍觀的村民也跟著感慨起來。
“誰說不是呢,這孩子剛出生沒多久。
他娘也不知怎麼就想不開,吊死在了村口的老槐樹下。
那女人也是狠心,就這麼扔下鐵生走了。”
“還能是怎麼回事,村東頭的王寡婦嘴碎,逢人就說秀英找了個野男人,生了個野種。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秀英家世不好,心理又脆弱,最是聽不得那些閑言碎語。”
“娘死了,鐵生的爹也不知是誰,那大冷的天,還下著雪嘞。
這孩子就隻是簡單地裹了一層薄薄的布,就這麼放在村口的大槐樹下。
幸好村長路過將他撿了回來,不然就給凍死了。”
“鐵生自小沒爹沒娘,靠吃百家飯長大,還好這孩子懂事。”
“這孩子好不容易長這麼大,這回差點命都沒了,不過好在沒事。”
“說來秀英也不知是跟了誰,這麼久了,也沒見鐵生的爹來尋過。”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麼聊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她們身上,完全沒注意躺在床上的人眼睫輕輕顫了顫。
“會不會真的像王寡婦說的那樣,她真的找了個野——”
“行了,都少說兩句,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揪著以前的事不放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