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看了看莊念禾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件軍綠色短袖，目中閃過片刻猶豫，最後輕聲道：“阿姨說隻有一件……”
他嘴唇抿了抿，沒再繼續往下說。
“所以你是想要的，對嗎？”莊念禾的目光柔和而篤定。
大寶最終點了點頭。
“想要就告訴媽媽。”莊念禾道，“你雖然是哥哥，但更是媽媽的寶貝。”
“你願意主動讓著弟弟，媽媽很開心，但媽媽也希望你高興，知道嗎？”
大寶抬眼看了看她，眼眶裏冒出細碎的水光。
莊念禾見狀，便把他摟在懷裏拍了拍，隨後對小寶道：“小寶，這件短袖隻剩下一件了，你想要，哥哥也想要。”
“我不要求你把衣服讓給哥哥，不過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希望你讓哥哥一次，行嗎？”
小寶看看莊念禾又看看被他摟在懷裏的大寶，神情格外糾結，最後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握著小拳頭道：“哥哥沒有的話，那我也不要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那件衣服上的坦克，但語氣卻依舊堅定。
莊念禾沒想到小寶會這麼說，不免有些意外，隨後笑道：“小寶真棒。”
“那這件衣服咱們就不要了，等回去之後，我給你們做兩件一模一樣的，好不好？”
“真的嗎？”小寶臉上失落的神情立刻被興奮取代。
大寶也抬起了頭，眼神裏有一抹不確定。
“當然是真的，騙你做什麼？”莊念禾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那上麵的坦克呢？”小寶追問。
“放心吧，都有。”莊念禾道。
她小時候跟著她媽繡過不少小東西，隻要有花樣在，繡一個坦克還是不在話下的。
小寶聽到這話總算放了心。
“那這件衣服你們不要了是嗎？”售貨員聽到他們的對話，便問了句。
“嗯，不要了。”莊念禾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回去給他們做就行了。”
“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
“這有啥麻煩不麻煩的，自己做本來就劃算些。”售貨員麻利地把那件軍綠色短袖重新掛了起來，“剛好我們櫃台裏有跟這衣服差不多的布料。”
“你要不要看看？”
莊念禾自然是要的。
售貨員很快就翻出了一匹疊放整齊的軍綠色布料，質地跟那件短袖比起來雖然差了點兒，卻也算得上柔軟舒適。
“就要這個布吧，給我截六尺。”莊念禾說著，把六尺布的布票和三張成衣票遞了過去。
孩子身量小，六尺布足夠做兩件了，剩下的說不定還能做兩條短褲。
“好嘞。”售貨員接過她手裏的票，又算了遍價格，“布料兩塊八，衣服兩塊二，加一起剛好五塊。”
莊念禾聞言便去翻兜。
小寶卻等不及了：“我想去找爸爸。”
陸見川長得高，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莊念禾見他就在櫃台外不遠處站著，便放心地讓兩個孩子去了：“找到爸爸後就在那邊等著我，知道嗎？”
“嗯。”大寶小寶一同點頭，隨後拉著手離開了櫃台。
莊念禾付過錢，拿好衣服後，也朝陸見川走了過去，可越走就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