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有什麼可談的?小小的台燈此時卻發射了刺眼的光芒,足以讓柯怡妲看清楚室內的任何情況,她的男朋友穿著一條睡褲坐在床頭一言不發,而床上有一個男人正陰沉的盯著她。
柯怡妲伸手撫了撫額頭,定了一會心之後開口,“學長,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床上赤著上身的男人聞言勾唇笑了笑,“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柯怡妲顫著聲說道:“可是,當初是你們介紹我們認識的。”
“是又怎樣?”床上的男人說的是那麼雲淡風輕,仿佛就在說著世間最輕鬆不過的話語。說出的話卻輕鬆的撕碎柯怡妲心裏最後一抹期望:“就像你看到的,我們在一起。”
何硯青看不下去,不忍心的看了看床上的男人,“讓我來說。”
男人沉默了許久才出聲:“好,今晚最好跟她說清楚。”
點了點頭,何硯青轉過身不敢看柯怡妲的目光,輕聲說道:“我們去客廳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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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客廳,柯怡妲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說道:“能詳細的解釋一下嗎?”
何硯青躊躇了很久還是開了口,“我們……從小就認識,小時候他移民去了國外,我大學的時候他回國了,那時候我還小,我不敢向所有人宣布我喜歡的是他,所以,他給我介紹了你……”
柯怡妲很平靜,平靜的有些過分,聽完解釋,聲音僵硬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是為了掩護你們兩個的炮灰?”
不忍心回答,何硯青側過頭沉默。
柯怡妲此時卻大笑起來,“我真是一個笑話,真可笑,那你說,我們這一年到底算什麼?”直到笑出眼淚,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的扔過去,聲音帶著哭腔痛苦的說道:“你們他媽的耍了我一年是吧!是不是?你說話啊!”
何硯青站在那裏沒有躲閃,低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聲音充滿了無奈,“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消氣,你打吧。”
理智什麼的此刻都已經離柯怡妲而去,柯怡妲痛苦的抱著頭大喊,“早知道是假的,你對我那麼好幹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年間來所有的問題此時都得到了答案,怪不得他不肯主動吻她,怪不得他不肯主動牽手,怪不得他永遠對她的笑容永遠都帶著一層淡漠。
她一直心裏安慰自己,他是珍惜她,他是個好男人,他就像柯怡妲活了23年的寒冬唯一照進來的暖陽,身邊所有的男生對她避之不及的時候隻有他,隻有他能夠笑著摸著她滿身的贅肉笑盈盈的說道:“我家益達最美,別的男人都是眼瞎。”
她那麼笨,那麼蠢,她心裏心心念念的可以結婚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卻開了那麼大的玩笑,這個玩笑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撕心裂肺。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個笑話,什麼最美,什麼她最可愛,全是假的。
看她那麼難過,何硯青習慣性的伸出手想安慰,手僵硬在半空中,卻想起他如今哪裏有什麼立場去安慰她?自嘲的抽了抽嘴角,收回了伸出的手。“怡妲,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對不起你,你一定會找到比我好千萬倍的男人……”
“啪”一聲響,柯怡妲站起身,一米76的身高足以讓她可以平時眼前這個讓她上一刻還甜如蜜下一刻就能墜入萬丈深淵的男人,聲音還帶著痛哭過後的沙啞,“何硯青,你知道嗎?分手後最大的惡心就是前任對你說,你值得更好的,我他媽的要是值得更好的,你為什麼不要我?”
還是保持著被扇耳光後的姿勢,何硯青顫著聲音回答:“是我對不起你,怡妲。”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殘留的那點自尊心讓柯怡妲擦幹眼淚,微笑著留下一句話便度身而去,“何硯青,祝你被爆菊花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