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柯怡妲就把喜歡放到了心底,不再刻意去追逐何硯青的腳步,她又恢複了那個以前沉默的女胖子。
事情的轉機是她大三的暑假,小姨出國旅遊了,她一個人整天在空蕩蕩的房子,最後心一狠,腳一跺,決定出去打工。
其實她雖然那時候體重非常彪悍,但好在她身高彌補,看上去也頂多算了中胖,她的皮膚隨了她爺爺,她爺爺是白人,也算有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統,她的皮膚很白皙,就連毛孔基本都看不見。
俗話說一白遮三醜,更何況她又不醜。所以很輕鬆的就在離小姨家不遠的地方找了個兼職。
那是一間小資情調十足的咖啡館。
她沒想到的是何硯青的家原來離這不遠,每隔兩三天,下午三點他總是會準時抱著一本書光臨,點上一杯摩卡,安安靜靜的坐在窗邊。那畫麵,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來的次數多了,何硯青也和柯怡妲混了個熟,還記得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的時候他笑的是那麼燦爛,挑著嘴角問道:“是益達?”
那一刻,柯怡妲覺得她原本厭惡的名字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笑著點了點頭,側過頭俏皮的說道:“不,是你的益達。”
大四剛剛開學的時候,何硯青跟柯怡妲告白了,跟他熟悉之後她才知道他也是一個靦腆的男孩,何硯青的告白很平靜,在一個雨天,笑吟吟的說了句,“怡妲,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這簡直是天降狗血,柯怡妲當時就愣在了原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瞪大雙眼,試探的問道:“你沒生病吧?”
何硯青嘴角帶笑,不回答,俯過身,回答她的是一個淺嚐即止的吻,柔軟的唇輕輕地印上她的額,柯怡妲直接大腦當機。整個身體都僵硬。
兩個人的距離十分之接近,何硯青身高183,柯怡妲做不到像一般小言裏麵的嬌弱女生貼在歐巴的心髒,但也能感受到他身體也是僵硬的,抱著她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何硯青低沉的聲音此時格外纏綿,鬆開兩人的距離,細細的呢喃:“怡妲,要不要?恩?”
最後的那個嗯字簡直哼的人蝕骨銷魂、入股纏綿。
柯怡妲平時伶俐的嘴此時卻不聽使喚,羞紅了一張臉,低下頭,良久,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抬起頭,聲音顫抖卻十分的堅定的回答:“我願意……”
柯怡妲沒注意到的是擁著她的少年目光此時根本不在她身上,越過她柔軟的發頂,深深的看著她身後的一個麵色陰沉的男人。
眼底帶著痛苦的絕望。
*
何硯青,你知不知道,從你說出那句話之後,我就認定了,你是我的一輩子。
一輩子說起來那麼遠,其實稍縱即逝。看,你一年前曾經認為的一輩子的良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觸就破的海底泡沫。
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麼多天長地久?
柯怡妲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輕笑,眼神定定的看著手裏的一杯酒,慢慢的,勾起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慢慢的笑出了聲,不知不覺,眼角已經濕潤。
何硯青,我多麼希望你是移情別戀,我巴不得你跟我說,你太醜,你配不上我,這些遠遠都比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強萬分。因為愛過,所以才有資格歇斯底裏,一個不愛你的人,再多的舉動都是徒勞。
從酒吧出來,也還不到九點。柯怡妲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發現自己那麼迷茫,她這般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配的上他,柯怡妲曾經在暑假瘋狂減肥,兩個月就減掉了整整五十斤,不吃任何食物,每天都是喝水喝到飽,最後她人是瘦下來了,可胃徹底是被她搞壞了。胃出血,她是暈倒在小姨麵前的。小姨哭的撕心裂肺。好端端的一個孩子突然這麼極端,任是任何為人父母的都想不通。
出院後,小姨每天細心照顧,柯怡妲的胃好歹是養回來了點。身體一點點恢複,當然,肉也是回來了,她曾經在程陸揚麵前羞愧的說:“是我不爭氣。”
對不起……多麼想給你的是最好的我。
何硯青眼底的心疼是那麼明顯,他一把攬過她,柔聲說道:“怡妲,不要為我做任何改變,做你自己最好。”
我不值得……不值得……
那時候的她還不懂,懵懵懂懂的從他的懷抱抬起頭,語氣堅定的說道:“不,硯青,我要努力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那兩個月,唯一支撐她的信念就是“何硯青”
短短的三個字,已經深深刻入骨髓。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柯怡妲心裏隻留一番苦澀。要是能夠遇見一年前的她,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給那個笨蛋一個耳刮子:“別傻了,他不愛你。”
在一起叫夢,分開了叫痛,沒有做完的夢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