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戰友(2 / 3)

陸北嚴的手段還不止如此,像登陸戰這種慘重的戰鬥,居然沒有一支部隊被全滅,攻擊部隊在死傷過半前就被他下令調回,派別的部隊衝上,換下來的部隊不重新整編,不再投入戰鬥,原封不動的撤退。

這是在給敵軍製造錯覺,讓他們認為帝國艦隊不堪一擊,從而錯估艦隊的死傷數字。另外,部隊的靈魂在於老兵,將老兵留下,就是留下火種,這支部隊的靈魂仍在,回去以後擴充新血,用不了多久,又是一隊雄武之師。反之,若是讓老兵死的幹幹淨淨,這支部隊就徹底消失了,即使重新組建,剩下的也不過是個番號。

“兵者,詭道,冷兵時代至今,武器一變再變,本質從未改變,無非是欺騙與被欺騙的遊戲。打仗歸打仗,不能讓手中的籌碼減少,優秀的元帥,通過戰爭讓部隊成長,而不是把自己打成光杆司令,明白嗎?”擔心女婿無法領悟其中的精妙,陸北嚴將女婿拉至角落,悉心教誨。

出征以來,陳放在閑暇的時候瀏覽過不少兵書,然而文字描述在如何精辟,也不如一個元帥的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十六個小時,令他受益無窮。

陸北嚴孤注一擲,賭的是時間,他要在不驚動其餘周邊星球的前提下,先滅掉威脅最大的三個對手,如果這一局賭贏,他就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周旋,在他打響登陸戰的時候,其餘的星球都按兵不動,等他拿下這三顆星球,那群笨蛋早就坐失良機,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到時,他甚至可以讓部隊休整,或者殺回去,先滅掉阿圖魯再說。

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也在傾斜。指揮室的氣氛也逐漸緩和,四十八小時不眠不休,兩眼血紅的大佬們有的已經偷偷露出笑容,根據事先的兵力分析,登陸本來就不成問題,目的是消耗敵方兵力,這個目的已經達成,餘下的九個星球至今不見動作,到這個時候,即使他們趕來救援也遲了。

路上至少要三天的時間,在他們殺到以前,帝國艦隊早就重創敵軍主力,登陸成功。

隻不過因為陸北嚴的關係,無人敢於口出狂言。

懸著的心放下了,頓時感覺到饑餓的威脅,中途倒是有人送來食物,可是戰鬥打的如火如荼,元帥都無心吃東西,誰敢吃?那不是沒心沒肺嗎?

軍團的人都知道陸元帥的脾氣,他看你不順眼了,好日子就到頭了,一時的饑餓和前程相比,官員們都能分的出輕重,因此,一屋子的人,楞是沒一個吃的,隻聽見咕嚕嚕的聲響此起彼伏。

陳放也咬緊牙關回絕了食物,雖然不擔心前程,可不能拆嶽父的台呀,人家都不吃,就你的女婿吃?再說了,這一屋子的人都不吃,一個人吃也太紮眼了,那是吃獨食,會拉肚子的,陳放臉皮不夠厚,還達不到那種境界。

幾天不吃東西,說不餓是假的,陳放能抵住誘惑,底氣來自於口袋裏的壓縮餅幹,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自己,隨即展開行動。

將官的軍服就是挺呃,富有質感,平平展展的,穿了幾天,一個褶子都看不見,款式也夠簡約,僅僅在左胸有個口袋,放不下任何東西,即使能放下,養尊處優的大佬不可能有吃零食的習慣,更不可能隨身攜帶幹糧。

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大家都餓了,我有壓縮餅幹吃,你們沒有。陳放淡淡一笑,悄悄將手伸向口袋,摸索著打開包裝,從整塊的餅幹掰下一小塊來。

啪!

壓縮餅幹碎裂時候發出脆響,或許是心理作祟,陳放聽的格外清楚,沒有急於掏出餅幹,再次謹慎的觀察四周,確定並沒有暴露,才用指尖夾起餅幹,一轉眼塞進嘴裏。

整個過程很輕,沒再發出任何聲響,然後,他拿起出桌上的杯子,連續灌了兩口。

人的消化係統很奇怪,一塊餅幹下肚,饑餓的感覺非但不見緩解,反倒更加強烈。

再來一塊,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陳放老練的許多,將手伸進口袋的時候,他不再警惕的張望,東張西望,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咳,咳。”突如其來的兩聲咳嗽讓陳放一陣緊張,循聲望去,對方的相貌沒什麼特色,軍銜是中將~~

這屋子裏的人,真要是餓死十個,至少有九個是將軍,剩下的兩個是校官,餅幹已經出了口袋,不能再放回去吧,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了這個份上,陳放顧不得那麼多,向對方報以優雅的笑容,若無其事的將餅幹放入口中,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本來嗎,誰也沒規定指揮室不能吃東西,是你們懼怕元帥的威嚴,才不敢吃,能怪誰呢?

“是壓縮餅幹吧?”陳放故技重施,掏出第三塊餅幹的時候,此人徹底沉不住氣了。這種時候,除了饑餓的抗議,任何聲音都不和諧,所以,他將聲音壓的很低。

陳放不露聲色的點點頭,對方的觀察力十分強悍,的確是傳說中的壓縮餅幹,時過境遷,這種本來就屬軍需的產品,如今即使在軍隊裏,也不見得有人用了,要不是陳放加入傭兵,恰好窘迫過一陣,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什麼叫做壓縮餅幹,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難吃的東西,可是再難吃也能活命啊,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難得此人僅憑氣味和他偷吃的方式就能猜出端倪,薑還是老的辣呀,高手!

對於老將們的見識,陳放佩服的五體投地,話說到這個份上,對方的意思不言自明,要不是餓到這個份上,憑對方的身份,即便明知自己偷吃,估計也難以啟齒,彼此都是軍人,如今待在指揮室裏,相當於一個戰壕的戰友,由於陸北嚴的暴行,還屬於患難中的戰友,陳放當然不能太吝嗇,當下從僅存的一塊餅幹中掰下一塊,偷偷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