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麒滿心的疑惑,雖說失去了父親的身影,但他卻並不著急,這次他可是有備而來。隻見天麒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狀的東西套在右眼之上,透過薄薄的鏡片,一道淡紅色的痕跡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正是他之前偷偷在父親鞋底抹的夜光粉,那可是他與小夥伴們從夜光蟲身上提煉的玩物,這次正好派上了用場。
順著紅色痕跡的指引,天麒越走越深,各種怪叫在林間穿梭,他也有些害怕起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他想退縮也不可能了,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追去。說來也怪,漸漸的天麒心裏便對周圍沒了畏懼之心,仿佛他本來就屬於這一部分似的,他按捺下了心頭的悸動,繼續搜尋著父親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滿月已經到了天空中央,盡情的揮灑著清冷的光輝。
“嗚……”“嗚……”
狼嚎聲此起彼伏,在林間不停的回響,仿佛一曲蕩氣回腸的狼歌,然而,和諧突兀的被打破了。
“啊嗷……”
一聲比之前任何聲音都要大的嚎叫突兀的響起,瞬間壓製了所有的聲音,那種聲音似是一種撕心裂肺,更像是一種盡情的宣泄。
天麒卻是一驚,不為別的,隻因為那聲音的方向正是父親前去的方向,他心中祈禱著,像一隻幽靈般不顧一切的飛奔而去。
很快的李天麒便來到一處空曠之所,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是然他目瞪口呆。
清冷的月光之中,一隻兩米多高的狼人直直的站立著抬頭仰望著滿月,一指長的狼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攝人心魄,狼頭之上血紋遍布,似是整個狼頭都是拚湊而起,周圍的空地上滿是坑坑窪窪,像是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然而更讓李天麒心悸的是,那狼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正是父親的衣服,原本寬鬆的衣褲此時正緊緊的貼在狼人的身軀上,隨時有撕裂的可能。
李天麒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此時的景象對他來說的確有些駭人了一些,他沒有被嚇哭都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誰?”狼人猛然回過頭來,一聲巨喝。
天麒一個哆嗦,想要轉身逃跑卻是無法再挪動腳步。
“天麒,是你嗎?”狼人冷酷的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光芒,口吐人言道。
天麒聽到父親熟悉的聲音,這下緊繃的心突然鬆懈下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後哭聲戛然而止,卻是天麒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麒悠悠的醒轉,甫一睜眼便是直坐而起,發現是在自己床上後,這才噓了一口氣。
“你醒了?來,喝口湯,壓壓驚。”李威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細致的照顧天麒喝下。
看著李天麒欲言又止的表情,李威無奈的搖搖頭道:“問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這次我知無不答。”
天麒自己倒是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爹,對不起,這次我沒有乖乖的聽你的話。”
李威沒有責怪,而是拍了拍天麒的頭道:“沒事,其實這次我是故意讓你知道的,隻是沒想到你的承受能力還是太低了些,是我失誤了。”
“那你也是妖獸嗎?”天麒一聽父親所說,立馬放下心來。
“我是正宗的人類,隻是在修煉過程中受奸人所害,被獸靈反噬,這才導致我落下這麼一個病根,每到月圓之夜,我就會無法控製自己的獸欲,所以要去叢林深處發泄一番。”李威笑著解釋道,但他蒼白的笑容卻是無法掩飾內心的忿恨。
李威眯著眼平靜的回想著事情,額頭的青筋暴起,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天麒知曉,一向溫文爾雅的父親唯有在最為痛恨之時才會有這種表情。
天麒靜靜的聽著,他明白,父親口中那個輕描淡寫的奸人,一定就是父親最為痛恨之人,也會是自己今後最大的仇人,而父親的故事,恐怕也不止如今他所知曉的這一點,他之前就隱約的聽村裏長輩說過他父親是因為避禍才隱居在青花村,他也沒怎麼在意,如今看來,父親身上恐怕也背負著什麼呢。
所謂父債子還,父仇子報,將父親折磨成這樣,這樣的仇可真是不共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