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聲勢浩蕩怒奔而來的段塵,段青衣美目之中閃過一絲凝重,她想不到段塵竟然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掙脫她本已經掌控的局麵。
能夠擁有如今這種身份的段青衣自然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就在眾人都擔心段青衣的時候,後者緩緩抬起那一直在玩弄青絲的右手,放在了一開始便應該放置的位置。
之前她一直都是單手撫琴,此刻變成了雙手。
疾馳中段塵雙目一縮,而後一種較之之前單調的曲音,其中摻雜著一股色彩傳進耳中,隨著這多出來的一絲曲調,段塵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其速度也是在此刻慢了三分。
而台下眾人雖說沒有段塵這麼誇張,可體內靈力也是變得暴動起來,不得不運功壓下這股不安。
他們本已習慣之前那種委婉嬌柔的旋律,此刻隨著段青衣另外一隻手的扣弦,曲音直轉而下,導致整個曲調的音律徹底變動。
若是說之前的聲音聽了令人心曠神怡,讓人不由得沉醉在那極美的旋律之中的話。那麼現在,眾人隻感覺麵臨的乃是一隻遠古荒獸,讓人不由自主的恐懼起來。更可怕的是受這琴音影響,令人聽之就有一種如同被這荒獸所同化的感覺,仿若自己就是那荒獸,心情也是在此刻變得暴躁起來,久久難以平靜。
段塵此刻的感覺尤為強烈,他感覺自己是一頭被封印許久的荒獸,此刻重見天日,有著一種要滅了蒼穹,毀了星辰,踏了南城的衝動。
受這股衝擊的影響,段塵的雙目變得猩紅起來,裏麵的紅色血**要擇人而噬。
他,已被亂了心神。
段青衣這雙手撫琴竟然有著亂人心神的偉力,不過這種極致的能力想必饒是以此女的天賦施展起來也是極為不易。
此刻驕陽宛如垂暮老人一般,漸漸向著下方落去,夕陽下將兩人的影子拉的老長,此刻天氣已不在是那麼燥熱,令人不安。晚風吹來,倒是有著一絲舒爽在裏麵,隻不過這舒爽在場的眾人卻是感覺不到絲毫,他們感覺的到是一種背壓大山的壓力,如那大海上那麵臨驚蟄的小舟。
影子已遠遠的比自身更長。
拉扯下看上去極為的詭異。
段塵猩紅雙目,在一陣暴躁中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看見了那被拉扯老長的影子。漸漸地他目中的猩紅似是要被驅散一般,露出了其本來的黑白之色。
咆哮中,段塵掄起巨木棒護住周身重要部位,以一種比之前更為迅捷的速度掠衝,此刻他的靈力護盾已然消失,那些靈力尖刺實打實的刺在了段塵的身上,這些劇痛反而是令的其心神更為的清明。每當一根尖刺刺進他的體內,便會帶起一絲血注噴灑開來。
一步受一傷。
一步撒一血。
一步一血印。
看著那掄起巨木之棒就要靠過來的段塵,青衣美目閃過忌憚,猛的一咬銀牙,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而後其雙手卻是在此刻徒然的換了一種節奏,左右手的旋律瞬間反了過來,那尖刺仍然飛出,隻不過經過之前的那神來之弦,這虛影素琴已近乎透明,其威力也是越來越小。
不過當這節奏反過來的時候,在其音律下有著一些宛若透明的長虹飛出,這長虹宛如絲綢,柔軟纏綿。
這長虹不具備多大的攻擊力,其真正的目的乃是起到一種束搏的作用。
長虹不多,對應段青衣一隻手的數量。當它們向著段塵掠去之時,長虹迅速的靠攏,分別纏繞在了段塵四肢以及那根誇張的巨木棒。
至此,段塵被這些長虹纏住,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寸步難行。
而前方那些靈力尖刺仍舊是毫不留情的飛來。
此刻他神智尚未完全清明,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