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風沒有再理會他們,目光投在了那個已經成為殘品的彩繪花瓶身上。隻掃了一眼,他就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不但造型太僵硬,瓶身也不飽滿,比例明顯不協調,整體看上去沒有一點美感。而且,釉麵毫無光澤且開裂,彩繪技法也相當地粗糙。
難道,這大明朝民窯的瓷器製造工藝水平還這麼低級?不會吧?林沐風歎了口氣,不禁有些失望。
看著林沐風失望的表情,老孟慚愧地在一旁道,“少爺,往日裏我們都是製造一些盆碗之類的小器皿,燒製如此之大的器具還是初次,塑胎和彩繪縷空難度太大,所以……”
“哦,沒關係。我來問你,老孟,你可找到了釉麵開裂的原因?”林沐風笑了笑。
“就是搞不懂啊,少爺。原料都按照祖輩傳下來的配方漿製,燒製的溫度和火候也掌握地一絲不差,但不知為何,總是釉麵開裂。”老孟撓了撓頭,“少爺,我們實在是沒有轍了。”
林沐風上前輕輕探手敲了敲花瓶的瓶身,聲音低沉且發悶,以他的經驗來看,導致釉麵在燒製過程中開裂的原因,八成是泥漿遇高溫在融合堅固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定的相互排斥。他轉過身來,問道,“老孟,把你們塑胎的泥漿弄一點來給我看看。”
老孟答應一聲,吩咐一個工匠從一旁捧來了一把濕漉漉的泥漿。林沐風用手指挑起一點,放在手心裏搓了搓,搖了搖頭,“老孟,這泥漿柔而不膩,彈性過大韌性不足,不行,得重新配製。”
老孟迷惑地掃了林沐風一眼,心道,“這林家少爺啥時候又懂這些了?看他的樣子,還說得頭頭是道。”心裏的迷惑沒敢說出口來,隻能點頭答應著。
老孟帶著幾個工匠在林沐風的現場指揮下,開始重新配製泥漿。6分瓷土,2分石英砂,2分黏土,過篩篩除掉大點的顆粒,然後經水碓舂細,淘洗,除去雜質,沉澱後製成長條形的泥塊。然後再用水調和泥塊,去掉渣質,不斷用手搓揉,或用腳踩踏,把泥團中的空氣擠壓出來,並使泥中的水分均勻。
泥漿好了,看了看老孟他們為這個三尺彩繪縷空花瓶專門製作的大型軲轆車,林沐風歎了口氣,實在是太簡陋了,沒辦法,現實條件如此,時間又有限,隻能先湊活用了。
林沐風挽起了袖子,準備親自上陣拉坯。老孟一看急了,“少爺,這些粗活由我們來做就行了。”
“不要緊,我來拉,你們協助我。”林沐風俯身將泥漿團摔在軲轆車的轉盤中心,吩咐老孟和一個工匠攜手合作,一起推動起了軲轆車。
轉盤飛轉,扯,拉,拽,柔,抹……林沐風的動作一開始還略微僵硬,可到後來,越來越熟練嫻熟,看得旁邊幾個工匠目瞪口呆,天哪,這還是林家少爺嗎?
一個多時辰後,兩個粗體的泥胎成了。林沐風長身活動了下身子,休息了一會,又讓老孟兩人轉動起了轉盤,而他自己,則拿起一把刻刀,小心翼翼地在胎體表麵旋削著,休整著一些邊邊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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