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風眼前一亮,心道,“對呀,我隻要贖她出來,還她自由就是了,隻要不弄進府裏來為奴做妾,還怕什麼閑言碎語!”
……
秦淮河畔的明月畫舫,是秦淮河上有名的大畫舫之一,或者說是檔次比較高的畫舫。畫舫上的歌姬,個個貌美如花,精通琴棋書畫,是這南京城裏的文人士子和達官貴人們尋歡的首選之地。
夜幕低垂,和風徐徐,繁星點點。此刻,明月畫舫靠近在岸邊,數十盞紅色的燈籠高懸在畫舫的船舷和船帆上,畫舫通往岸上的踏板上,一個個衣冠楚楚的男子絡繹不絕往畫舫裏行去。
今晚,秦淮明月畫舫頭牌歌姬、賣藝不賣身的美人若蘭掛牌出售初夜。此消息一出,南京城裏引起了轟動。若蘭入明月畫舫的時間並不長,但在短短半年之間,就豔名遠播名躁秦淮兩岸。平日裏,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掏出大把大把的銀子來,隻為聽她彈奏一曲,要想一親芳澤,那是斷斷不能的。可如今,這嬌滴滴天仙一般的人兒終於要接客了,當然是各路風月人士蜂擁而至,要知道,這女兒家的初夜,是個有錢的男人都好那一口,不論古今。
林沐風換了一身青袍,麵色淡然,跟在東方浩的身後緩緩進了畫舫。
畫舫裏早已坐滿了人,來的人雖然多,但順利過門口第一關的人卻並不是很多,因為,這一關口明確要求,囊中少於200兩紋銀者免入。林沐風心頭暗歎,一個當紅歌姬的初夜,怕又是要拍出一個天價來的。
林沐風坐在一個角落裏,東方浩恭謹地站在他的身後。
畫舫裏人聲嘈雜,尋歡客裏有油頭粉麵的公子哥,有財大氣粗的大富大賈,當然也有便服而來的當朝官員,他們湊在一起放肆的笑著,色迷迷的眼神似是要穿透那麵前的竹簾,將那竹簾後的美人兒剝掉衣裙盡情蹂躪一番。既然來了,他們就不會在乎銀子,當然,這也有個限度。同時,往往在很多時候,也不是誰的銀子多美人就歸誰了。
前些時候,青蓮畫舫的頭牌歌姬小倩掛牌出售,南京城裏的大商人張某人掏出1000兩銀子也沒有摸到美女的一根毫毛,卻是禮部尚書曹鏈的內侄吳光隻花了數百兩銀子就取得了小倩陪床一夜的機會。
“老鴇子,怎麼還不出來,老子們都等了半天了。”
“嬌滴滴的小若蘭,公子有的是銀子,一想起你那粉白粉白的小胸脯兒,公子心裏就酥了。”
放肆****的笑聲響起,眾人不耐煩的躁動起來。林沐風在一旁皺了皺眉,抬頭掃了東方浩一眼。東方浩麵色尷尬,俯身低低道,“公子,快了,快了,這些豬頭,我恨不能一劍都宰了他們。”
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竹簾一掀,一個老鴇子打頭,兩個俏麗的小丫頭一邊一個扶著麵色淡然豔若桃花的若蘭走了出來。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數十雙貪婪的眼神紛紛都投射在若蘭那高聳的胸脯上,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和豐滿的玉臀上。
若蘭甩開兩個小丫頭的扶持,徑自走過去中間的椅子上,微微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劇烈的顫抖著,胸脯微微起伏。
40多歲濃妝豔抹的老鴇子豔兒花扭腰擺臀,滿臉堆笑地走到場中,“各位大爺,我們家的若蘭姑娘今兒個要掛牌了,奴家感謝你們的光臨。好了,看看諸位大爺也等得急了,咱也廢話不說了,還是老規矩,起價200兩,價高者得!請各位報價吧!”
“200兩!”
“650兩!”
“800兩!”
……
眾人開始亂哄哄的報價,幾分鍾的功夫,價格就被抬升到了1000兩。開出這個價格的是一個西域來的胡商東裏亞,此人常年留居南京城,在南京城裏開設了十幾個大店鋪,銷售胡人的皮貨和葡萄酒。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要來這明月畫舫呆上幾個時辰,聽聽若蘭的琴音,看看她那豔麗出塵的俏模樣,早就對她垂涎三尺。
東裏亞得意洋洋的掃視著眾人,哈哈大笑,“諸位,我出1000兩,你們還有叫價的沒有?沒有叫的,這若蘭小美人兒就歸爺爺我了,哈哈!”
說句實在話,美女的初夜雖然令人向往,但要說花上千兩銀子去睡一個****,盡管這些人都是有錢人,也還是有些不舍得。畢竟,這千兩銀子在大明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一個普通人家過上幾十年了。故而,多數人都妒忌的漲紅著臉,看著東裏亞囂張也無可奈何。
東裏亞又是一聲大笑,“豔兒花,若蘭姑娘歸我了,今晚我就留宿在你這明月畫舫之上了。”
“且慢。”人群中,一個衣著華服的公子哥緩緩起身,慢慢走到場中,不屑一顧的望著東裏亞,冷笑著,“小小一個商人,居然敢如此囂張。這若蘭姑娘,是本小侯爺的,你知道嗎?你還想一親芳澤?小侯爺送你進秦淮河裏喂王八!”
居然是武定侯府的小侯爺郭亮。郭亮常年混跡在風月場所,這些人哪能不認得他,東裏亞心裏憤怒但臉上卻一片恭謹的笑容,“哦,原來是小侯爺,既然小侯爺——”
東裏亞戀戀不舍地掃了一眼若蘭嬌豔的臉龐和柔若無骨的身子,咽了口唾沫,顫聲道,“既然小侯爺有意,東裏亞就告退了!”
郭亮哈哈一笑,“豔兒花,小侯爺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出1100兩銀子買了這若蘭的初夜。”
豔兒花咧嘴一笑,臉上厚厚的脂粉抖落開來,“小侯爺,請,請,若蘭今晚屬於小侯爺了。”
郭亮厭惡的掃了她一眼,背過身去,擺了擺手,“諸位,你們可以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