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端著碗一起身,傅家的二小姐傅珊就嚇了一跳。

“嫂子,你可千萬不要摔壞了,你要是還不滿意,我就給你。”

年紀小的傅瑤也跟著嚷道,“臭婆娘,天天不做事,還能吃得這麼多,我跟二妹妹都沒能填飽肚子,你要再摔了,我,我就撕了你!”

小人張牙舞爪,怒目而視。

江氏眉頭緊鎖,強忍著怒氣,道:“你這是做了什麼,不管你怎麼砸,我們家都沒飯吃!”

程令儀愣了愣,隨即想起了一些和這件事有關的事情。

她以前是個胖子,胃口很大,傅家人給她的食物都是優先給她的,可她卻經常餓肚子,為此她還經常摔了自己的盤子泄憤。

程令儀對上三人憤怒的目光,訕訕一笑。

“那個,我就是要洗碗。”

三個人都很驚訝,程令儀自從來到傅家,還是頭一次說要洗碗,平時她都是直接扔在桌子上,廚房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做過。

江氏想起她昨夜所說的,以及她現在的態度,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

“好,你先走一步,記得將玖兒屋子裏的那些碗碟也拿回來。”

江氏見傅玖受了委屈,一大早就把她關在了被窩裏,還把飯菜送到了他的床頭。

程令儀嗯了一聲,“好的。”

等她收拾碗筷時,江氏一家人也不能偷懶,洗衣、收拾庭院、喂養家禽,等收拾好了,還得再下田。

傅瑤和傅珊在後院打掃,她在打掃的時候,目光不時的往廚房那邊看一眼。

“二妹妹,你說大嫂子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昨天可是看著程令儀下毒殺傅玖的,雖然不懂其中的含義,可她卻是清楚大哥險些喪命,對程令儀更是恨之入骨,總感覺這丫頭不懷好意。

傅珊看著程令儀離開的身影,趕緊低頭,低聲說:“瑤瑤,我們隻需要聽從母親和大哥的吩咐,不要胡思亂想。”

她被程令儀嚇得不輕,平時都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唯恐惹得她不高興。

傅瑤蹙了蹙秀眉,“二妹妹,不要害怕,我來保護你!”

傅珊卻不願意多提程令儀的事,專心工作。

等程令儀洗好碗筷,收拾好廚房的時候,江氏等人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江氏拿著鋤頭走到門前,看著白芷,“我們要去幹活了,你多看著點玖兒,千萬不要再亂來,明白麼?”

他看了一眼傅瑤道:“我就留在這裏和你大哥在一起吧。”

她是看出來了,自家小女兒是不懼程令儀的,這也是她能讓她安心待在家中,給他送上茶水、做些雜事的原因。

程令儀點了點頭,將兩人送到了院子裏,順便四處看看。

在傅家門口附近的一條小道上,兩人正往這邊過來,為首的一位老太太“嘖”道:“起得挺早啊,還挺勤勞的。”

傅玖的奶奶,還有二夫人。

傅玖的父親是長子,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長房來照顧他的,但三年前他去世後,傅老太太因為恨江氏克了自己的孩子,覺得她不吉利,所以才會和傅二叔一家斷絕關係。

程令儀眉頭一皺,她對這兩個人的觀感並不是很好。

傅夫人以孝順為借口,經常來江氏買些禮物回來,程令儀成親一個多月,已經看了五遍了。

更何況,昨天就是傅老太太想讓江氏沉塘的。

傅老太太看著她,冷笑道:“胖女人,你運氣真好,在這麼複雜的情況下,都能在閻王麵前活下來。”

程令儀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不錯,這次多虧了閻王爺,沒有要了我的性命,否則你早就成了殺人犯了。”

傅老太太臉色一沉,喝道:“胡說八道,我怎麼就是殺人犯了?”

程令儀不疾不徐道:“昨天你提議將我沉塘,夫君安然無恙,但我若因你而死,你也會被扣上殺人凶手的帽子。”

昨天傅瑤看到了她給他下了毒,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她本來是要辯解的,可是江氏被自己的孩子給嚇壞了,失去了冷靜,讓傅老太太幫她處理。

結果人家壓根就沒有過來,連個太醫都沒有,就是聽到傅玖不行了,就讓江氏以死相逼,讓程令儀沉塘。

也就是說,這具身體的死亡,傅老太太是有責任的,否則江氏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傅老太太臉色一沉,“胖女人,別胡說八道,我隻是擔心孫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誤會,再說了,你跟你老公現在不是很好嗎,憑什麼汙蔑我?”

“真的假的,你昨天為什麼不來看看我的夫君?”

“我差點被外婆害死,外婆也不關心我一聲,這是要害我嗎?”

“你……你血口噴人!”傅老太太被她一句話堵了回去,一張臉都綠了。

大房一家子,一個是寡婦,兩個賤婢,再加上大外孫,打小就不怎麼親近,哪裏像是死去的長子,哪裏像是二房的兩個孫兒,既是孝子又是孝子。

她本就看大房不順眼,對他們的生死更是毫不在意,更何況是她這樣一個能克凶克凶的孫兒媳。

不過,這胖女人是什麼情況?

傅老太太狠狠地盯著程令儀,以前她都不會這樣和她鬥嘴的,怎麼今天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傅二嬸見她一副生氣的樣子,便對著程令儀罵了起來。

“玖兒,你就是這樣對一個孫媳的,昨天的事情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在玖兒侄兒身上下了一顆藥丸,怎麼會有這樣的誤會?”

“現在府上一片混亂,就算是你的丈母娘也慌了神,你祖母能出麵主持大局,已經很好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她會對你不利嗎?別胡說八道!”

程令儀搖搖頭:“二伯母此言差矣,祖母也沒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沒弄清楚夫君到底怎麼樣了,便如此輕易的給我定罪,若不是有意,又是何意?我若是死了,那就是受害者,如今我還在這裏,總該有個說法吧?”

“難不成,二嬸,以為我昨天就應該被溺死?”

“你!”雷格納一愣。

傅二嬸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胖女人在水裏轉了一圈之後,居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