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抬著放在柔軟的床上,感覺到腰間的帶子被人輕輕地解開,此刻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把這個給朕,都下去吧。”忽然傷口處掠過一絲清涼,我忘記了疼痛,緊緊地閉著眼睛,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鼻息所聞的全是淡淡的蘇合香。
當他為我上好藥後,輕柔地將上衣搭在腰上。本以為掩飾的很好,卻沒想到他忽然柔柔地拋出來一句話:“握的太用力了。”我羞愧地將頭埋進枕頭裏,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才敢將身子稍稍側臥過來。
躺了一會兒自然而然地睡著了,醒來時看到頭頂上明黃的幔帳,猶如瀑布垂下籠罩著整個柔軟寬敞的木床。
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我在駱陽的宮殿,下意識感覺到不止我一個人的呼吸,由於幔帳相隔,我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地上一個男子的身影。看他的姿勢既不像站著,也不像坐在椅子上。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是誰,但還是徒然。
於是我隻能聽聲音來辨別,便開口問道:“你是誰?”
他不說話,僅僅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一個姿勢。
我費力地爬起來,但怎麼伸手還是夠不到擋在麵前的幔帳,或許是他聽到我輕微的呻吟起了惻隱之心,這才開口道:“你別怪簫雪,她心裏苦到極點所以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
竟然是吳靖然,而我此刻才模模糊糊地看清他是挺直了身板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長時間。
隔著幔帳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也猜得出隻要是為了章簫雪,他是什麼都肯幹的。當著他的麵,我隻好說穿自己的小心思免得他白白內疚。
“或許我說的話你聽不太明白,我其實知道刺中的位置既不是肝髒又不是腎髒,即使是大網膜破了最多不過是感染,雖然感染也有可能死人,但總比內髒破一個洞好得多。所以任由章簫雪刺,還不如我自己把握好,這樣才是對我最好的結局。說了一通,最終的結果就是告訴你其實不必為了她下跪來向我贖罪。”我說完之後覺得全身都要虛脫了一樣,癱軟地躺在床上喘著氣。但他仍固執地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認為已是無可厚非,但見他仍是不肯起來,歇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你起來吧,真的不必在這裏跪著了。”
他忽然彎下身子,腦袋磕在地上,“求你給簫雪在皇上麵前求個情。”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駱陽的緣故,“皇上把她怎麼了?”
他匍匐在地上,就連語氣似乎都隨著身軀低了下去,“簫雪……”話說到一半,突然門開了,他的話被駱陽打斷,“朕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要。”聽到他第一次自稱朕,我確實不習慣,比聽到段飛揚自稱朕時不習慣的多。
他信步而來,朦朧的身影逐漸地靠近我。
當他的手掀開遮擋在我們之間的幔帳時,我將被角拉到了眼睛上。隻覺得身邊的床柔軟地陷了下去,帶著他獨有體味的蘇合香悄悄地混進我的嗅覺中樞,就像一針興奮劑一樣振奮了我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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