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不知道高奘這時候說那個有啥意思,也不好接話,隻能略帶靦腆的低了下頭。
高奘哈哈笑了,“說起來,多年前,我家還跟榮國公有些交情,不過後來倒是少了走動。老夫人現在身子可好?”
林靖明白高奘口裏的老夫人就是那榮國府老太太,其實並不喜歡這話題,隻是,心中一動,自己來這兒可是有段時日了,這高奘要是想要敘舊,能等到今天?這到底是耍得什麼把戲?因此,就接口回道:“老太君福壽綿綿,好著呢。多謝高大人惦記。”
“哪兒的話,哪兒的話。說起來,我也是個粗性子,多有疏漏。還望你回去捎個話,該****去探望老夫人。”高奘摸摸胡子,笑眯著眼。
林靖也笑了,“哪擔得大人這樣的話。有機會,我一定轉告老太君。”這話裏,就悄悄地撇開了一點兒。
高奘挑眉看了看她,卻又笑了下,“好,那就費心了。”然後才隨意的說道:“老夫人是出自史侯家的,你跟史侯也挺熟的吧?”
聽到這兒,林靖心中恍然,於是,還是臉上帶笑,隻是稍有些尷尬,“早年守製,倒是未曾走動過。而靖性情憊懶,說起來,也隻是拜見過史侯一二次罷了。”
高奘眼神閃了閃,像是不相信這話,“可我怎麼聽說,這史家的大姑娘時常去你家?”說著,還眨了眨眼睛,“怕是,好事將近?放心放心,我可不是什麼老頑固,要數落你什麼,史侯都放心,想來已經有了什麼說法了吧?”
林靖心中警鈴大作,這會兒就紅了張臉,做出發怒,卻又隱忍的樣子,道:“大人誤會了。史家大姑娘跟舍妹總角之交。舍妹自幼孤單,又因喪夫喪母,無人帶引出客走動,也就跟著幾位閨閣小友偶有走動。”說著,又像是忍不住地再多說了兩句,“卑職一介男兒,倒也罷了,若連累了別家姑娘閨譽,就糟糕了。還請大人勿開此玩笑,卑職擔待不起。”
那高奘麵上一滯,“啊,卻是我誤會了。”說著,又點了點頭,“如此我也放心了。”說著,又擺出一副“我可是為你好”的樣子看著林靖,道:“你聰明能幹,年紀又小,雖隻是我屬下,可我心裏卻一直當你子侄一般。實在是擔心你。剛才那話,你也別放在心裏,我隻是試你一番。你行得端,我也放心了。”
林靖聽了這樣的話,抬頭仔細的看了看高奘,才羞赧起來,就是一禮,“卑職不知大人好心,實在是莽撞了,還望大人勿怪。”
“不怪不怪,這事本就不在你。”高奘又是哈哈一笑,才壓低聲音,道:“少年人啊,最怕情傷。知你與那位史大姑娘無幹,我也就放心了。你可知道……”
說著,臉上做出一副遲疑的樣子,歎了口氣,道:“那位姑娘,如今可是在那裏。”邊說,便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林靖像是茫然了一下子,然後又大吃一驚,“這,這,真有此事?”
“我還騙你不成?”高奘歎了口氣,“我也是擔心你,哎,不說這個了。不過,這也真是古怪。”說著,看了看林靖道:“說起這個事情,我才想起個事情,聽人說,那位姑娘進宮前,是去你府上的。你跟另妹,就一點兒也沒覺察出什麼來?”
林靖心中冷笑,什麼子侄為你好,這總算是問出來了啊,麵上卻還是一片茫然,然後想了想,才道,“大人這樣一說,我倒是有些個印象。”
林靖沒有忽略這高奘眼底的一絲喜色,悠悠的說道:“大概是我休沐那日?”
高奘麵上不顯,可眼角還是微微顫了顫,就聽見林靖繼續道:“舍妹為了賞幾株紅梅,多吃了點兒冷風。那日,那姑娘大概是來探病的。隻是舍妹怕把傷風過給她,也就沒有見。那姑娘倒是堅持呢,可還是被勸了回去。”
“我記得,還是舍妹的嬤嬤送那姑娘回府的。好像,還給史侯家夫人賠禮道歉了。回來後方才告訴我。”
眼看著高奘眼中一片失望,連麵上都開始有些冷淡,林靖心裏才開心了點兒,該!如此先揚後抑,可否銷魂?
“這樣啊!”高奘心不在焉的應了句,“如此也好,省得被人非議、誤會。”
林靖躬身說了個是。少許,這位高奘就失去了談興,林靖也從容告辭了。
等出了高奘那兒,林靖那些羞赧靦腆就收了起來,慢慢往自己的辦事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就琢磨開了:
史湘雲隨安南太妃進宮後,就沒有出來。那人如今到底是怎麼了?聽她那樣信誓旦旦的,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想來不是瞎吹的。若真那樣,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