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吸了口氣,狠狠的瞪著王興家的,才說道:“你先去薛家,快去快回,順便也把事情問問清楚。”
那王興家的原本還想再說兩句,把那禍水往周瑞家的身上引過去,可被太太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割著,忽然就沒了那個膽子,小心提著氣答了聲是,才逃一般的出去了。
王夫人可沒有表麵上的那麼鎮定,,這會兒焦躁得很,忙忙地覺得事情急迫,可又萬般地沒有頭緒,抓了這件,又想著那件要緊,提著那件,又想著這件也不能鬆,這事忽又想起,衙門裏還要人打點,還得跟那些當官兒的打交道。
一想到這個,忙又大聲叫道:“來人!”
金釧兒忙脆聲答應著進來了,王夫人看著她吩咐道:“快讓人去看看,璉二爺可在家,快點兒!”
金釧兒忙答應了,退身出來,暗自尋思著,今兒個怕是有大禍事了。照理說,若出了什麼事情,她該在太太身邊守著才對,才顯得她是太太得用的,隻是看著那周瑞家的和王興家的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卻讓她起了別的心思。難道她比太太的陪房還得臉不成?不如,先避開些,等太太勻過氣來,她再殷勤也不遲。
因這樣想著,金釧兒出來,琢磨了下,就笑著跟彩雲道:“太太急著讓去璉二奶奶那兒,我怕誤事,還是我去跑一次的好。太太這兒你就多仔細些。”
那彩雲哼笑了一聲,“難不成,平日裏隻有你金釧兒姐姐一個才是服侍的?”
金釧兒抿嘴一笑,“啊,妹妹無怪,我不過式白囑咐一回,那我就走了。”
說著,就笑著轉身離開,也不管背後彩雲衝著她背影啐了一口,心想著,去吧去吧,快往太太身邊湊才好呢,也讓太太賞你些好的。
彩雲卻是換了壺新茶捧進了屋子,給王夫人斟上一杯,道:“太太消消氣兒,憑多大的事情,也別急壞了身子。”
王夫人正想著若真家裏都傳了寶玉的事情,還得想法子壓下去,省得嚷嚷到外頭去了抑或是讓老爺知道,又是要責打寶玉。她這會兒真敏感著呢,聽了彩雲的話,就覺得意有所指,啪的一巴掌甩在彩雲臉上,道:“我急什麼?我又氣什麼?你倒是說說看?”
彩雲挨了業一巴掌已經是有些個暈了,太太的話是一句都答不上來,隻能邊哭邊跪下來求太太恕罪。
王夫人這會兒早已經氣急攻心了,冷笑道:“讓你說,怎麼就不說了?往日裏一個個打扮得狐媚子樣,想著法子勾引著人,我統共就一個寶玉,要是被你們這起子小女昌婦教壞了,我上哪兒哭去?這會兒到在我跟前做這個輕賤樣子。說,都在背後說些什麼!”
彩雲哭著說冤枉,說並不敢跟二爺多說話。王夫人冷笑了一聲,“你不敢跟寶玉說話,那就是我的造化了。說,這兩日都在背後嚼什麼蛆,老實說了,我就饒了你,不然,就打了板子攆出去!”
彩雲連連哀哭,說自己真的沒說過什麼,隻是看到王夫人眉毛都立了起來,知道這回難善了,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真的沒有說什麼。不過,太太您問你來,奴婢倒是才想起一件事情,隻是沒聽真,所以才沒在太太跟前稟報。前兩日,奴婢隱約聽人說什麼,外室,什麼庶長,還聽提了提薛姨太太。”
王夫人連聲哼哼,“你倒是乖覺,一聲隱約聽人說,來不及稟報,就跟你沒關係了。還當得獎是不是?”
彩雲這會兒哪還有奉承的心思?隻要不落了罪就好了,聽這話忙道:“太太,太太明鑒,奴婢再沒這個心思的。真是隻聽得一點點,是,是趙姨娘,趙姨娘身邊的人說的。”
王夫人這下子像是抓住了什麼,追問道,“是誰,什麼時候開始說的?你且細細說出來,我不罰你,還跟以前一樣疼你,不,比以前更疼你,若是不,哼哼!”
彩雲這會兒也真顧不得別人了,忙說道:“真,真是趙姨娘那兒說的,是她身邊的小雀兒說的。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啊,啊,對了,就是環三爺在外頭闖了禍後沒幾天,對,奴婢記得,就那之後,趙姨娘還去璉二奶奶那兒謝過,璉二奶奶還送了好幾匹福瑞祥的緞子給趙姨娘,趙姨娘還送給了周媽媽半匹呢,對對,就是那之後一日,奴婢跟著這些事情一起聽人說的。”
王夫人心中疑雲更甚,趙姨娘,那個下流坯子,是她宣揚出來的?可這賤/人,她又是打哪兒聽來了?還有那一串事情,那些事情,她怎麼都不知道?怎麼還連著鳳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