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郡王妃到京裏了。
這個事情到了林靖耳朵裏的時候,林靖正在衙門裏的簽房裏理事呢。已是下定決心,自然是要在這公事上頭用些心思的。所以,這會兒在這賠款事項核定上頭,戶部兵部雖時有扯皮,林靖卻還是仔細著核定著她所能涉及到的數據。
不光林靖自己忙活著這事情,她所統管的武庫司下屬各科也沒閑著。當然,原本有閑有富的司科一下子忙碌起來,自然是有人不樂意的。林靖也沒管這茬,全采取自願原則,願意辛苦出力的,她歡迎。不願意做這個額外的事務的,她也不強求。
開始之時,下頭人看著新來的上官帶著頭,都有些兢兢業業地,隻是幾日過去,自然也有人鬆懈了。林靖都看在眼裏,也算是個考核。當然,林靖也不會一棍子打死,有些時候,有些事也不是勤勉的人就能勝任,油滑圓潤之人也是有用場的。當然,既然是油滑圓潤,就必是會來事之人,這些日子,倒也能看得出來。
罄兒來報信的時候,林靖正琢磨著幾個數據之間的漏洞,核查核查,倒是查出以前不起眼的虧空來了。這自然也是意料到的事情。
西寧郡王妃要進京,金錚回避出京,金錚那頭,倒是甩手不管,就算是昨日有快馬報與金錚,王妃今日到達,金錚也不管,自然更不會去迎接。他那話,聽著也有趣,王妃不是進京照料他傷勢的嗎,那又怎麼能讓受傷的人去接人,若真那樣,到底是照料人還是折騰人?他若去了,不是陷王妃於不慈嗎?
林靖想著那人說這話時,人是懶懶的斜靠著,斜著眼,這些個字倒像是從鼻子裏哼哼出來的,那樣子,真正痞著呢,隻是卻沒來由的讓林靖發笑。即便是這會兒,在這陰沉的簽房裏,林靖聽著罄兒說西寧郡王妃的事,腦子裏卻還是跳出了金錚的痞樣,依舊還是讓林靖的嘴角扯了上去,連帶著,這簽房的氣氛也浮動起來,就是那些光線中的細塵,也跳躍著生動起來。
罄兒見大爺竟然在這會兒明晃晃的出神了,有些個傻眼,他還有話沒說呢,這西寧郡王妃,可不是一個人來京的,隨行的,還有個姑娘家呢。
罄兒等人緊跟著主子,是真正的心腹,雖然主子沒有明說,可他們也是揣摩出了主子跟那世子殿下之間不一般。這種事情,說不得對不對錯,也說不得誰吃虧占便宜。隻是,這帶了個姑娘,還是要跟主子說的。
不過,這男人之間的情誼,和各自的內院,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幹係吧?咦,自己倒是在胡亂想著什麼呢?
等他回過神來,就見主子正看著他皺眉呢。罄兒心一虛,忙一低頭,把那個姑娘的事情說了,而且這一說,就突突了,連帶著剛才自己不過腦子的話,也跟著出來了。
這下子,罄兒真恨不得給自己來兩下了。
林靖看著這罄兒臉脹得通紅,更覺好笑,隻是還是給這個忠仆個麵子,沒說什麼就讓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