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薛家太太正難受淌淚著,聽得寶釵那話,忽然靈光閃現,這下了顧不得哭了,拉著女兒的手,急切到說道:“說道林家大爺,聽我兒的說話,對他很是信服啊。這林家大爺可是相當不錯,我看著也眼熱。家事人品極好,人又出息,現在這官階,比你姨父還高。家中也簡單。唯有那一子一妾拖累了他,正經高門,恐不會把姑娘給了他。”
“這兩年,咱們家跟林府倒也不錯,你又跟林姑娘要好,為娘舍了這張老臉,去探探他的意思,再讓林姑娘幫著說和說和,未必就不成,你看可好?我知道,你心中也是喜歡他的......”
“母親!”寶釵終於忍不住地哭出聲來了,“求您別再說了,這事再不必提!”
寶釵這一哭,總算是把薛家太太那點兒腦汁給哭回來了,當下羞愧自己跟女兒都說了些什麼,又為女兒難受,這就抱著女兒一起哭開了。
薛蟠這時在外頭聽了個全,心中也是難受。隻是這會兒他倒是不好進去勸慰,沒得讓妹妹更加羞臊難受了。
薛蟠原本興興頭回來的,結果是添了一肚子煩惱出去了,哪怕現在隻是在林靖麵前複述著那日的事情,也成了愁眉苦臉的了。
林靖皺著眉聽著,沒想到這薛蟠正是個扶不起的豬大腸,竟然連妹妹的那點兒女兒家小心思都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了,也沒想到,薛寶釵竟竟然會喜歡自己。
隻是這些並不是她現在所要關心的,看著薛蟠沒了才剛的戒備,就順勢問道:“那你又在外頭聽到了些什麼,讓你覺著,今天可以對我來說哪些話?”
薛蟠經過一陣子的突突突的說話,已經把才來時的小心和畏懼都到犄角旮旯裏了,這會兒說得順嘴,就接著把下半截子也吐露出來了。隻等說了大半,才想起自己這不光是說著林靖的事情,關鍵還有位親王世子呢,可說都說了,還能怎麼辦?想要打住,隻是被林靖那厲眼看著,又不敢停,最後眼睛一閉,索性都說出來吧,也許不久林靖就成了自己的妹夫,一家子親戚,說不得還得替自己擋刀子呢。
薛蟠這人吧,不是個好人,吃喝嫖賭,好色無賴,欺軟怕硬,等等等等都占了個全,隻是對老娘是真個兒的孝順,對妹妹也是真心的疼愛,往日隻是糊塗,想不起關心老娘妹妹如何,也沒意識到妹妹的終身。那一天聽了那些個話,隻覺得煩躁的慌。
隻是,這事情思來想去,他也沒法子,老娘妹子把事情都說得透透的,他沒本事,又能如何幫著妹妹弄個好前途呢?
這人心中不好受,也不擱在家裏待著,就外頭喝酒散心,又去那煙花之地找人排遣。
這一日,他在外頭跟一幫子紈絝喝得醉醺醺然後就趴在那兒了,那群人各找各的樂子去了,不過有兩人還留在那裏互相摸臉摸/屁/股說著些小話。
薛蟠雖醉了但並不是意識不清,淫/心起了就存心留在那兒看白戲,說不得還能插上一腿,隻是沒想到這二位說著些葷話就拿人做起比擬了。
這一個說,啊呀沒想到那西寧世子原來是號那一口啊。嘖嘖,這麼些年來,隻聽這人惹不起,倒沒怎麼聽說過他的風流話兒,沒想到這回這麼不謹慎,給漏了出來了。
那一個就說,是啊是啊,平日人隻說那西寧世子如何跋扈如何不給臉,倒真沒聽說過些什麼豔情史兒,哎你說,這到底是以前沒有呢,還是這回終於露餡了?
這一個接到,指不定是以前沒有,不然總不會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的。再說了,你看那世子眼高於頂的樣子,哪看得起旁人,隻不過這回那人不錯,那小模樣實在會勾搭人,這才引得世子上鉤了。
那一個也說是,然後又說著些葷話,那腰如何,那眼睛如何,那笑如何,啊呀呀,這在床上不知道是個什麼風情。
這一個就吃醋起來,說是你這麼喜歡,那你去找他啊。
那個就說,啊呀呀說說而已,寶貝兒吃什麼醋呢。那可是世子的人,誰敢不要命了,再說,就算不是世子,人家還是個官兒呢。哎?我說,上頭那個,是不是也?嗯?不然年紀輕輕就當了這樣的官?
這一個就說你要死了,這話也好亂說的,人家那可是救駕的功勞。快快住嘴吧,小心貨從口出。
薛蟠原本是想看/活/春/宮/的,哪想到聽了這樣的一段風流事,隻是這事情越聽越不對啊,救駕,年輕,長得好,臥槽,那不就是林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