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不寶玉口口聲聲提著薛家,這氣就更大了。
她是有心送人進宮幫娘娘一把,但這個寶釵,當初就被她給否了,這姑娘,心思太大!可看看這老二家的,心眼子比針尖還小,人還蠢笨!讓她幫著把三丫頭送進去,她就在那兒推三阻四的,估計也沒少在娘娘跟前揣度使反力,就是因為三姑娘是個庶女,是老二小老婆肚子裏爬出來的,她嫉恨著呢。而那個什麼皇商家的,是她妹子的女兒。可她怎麼不想想,三姑娘再怎麼都姓賈,是寶玉的手足,而那一個,隻會踩著賈家、踩著娘娘往上爬!
如今,這更是借著林家那雜/種的事情上去了!
一想到這些個,又想到那沉香佛像,老太太差點兒更是鬱悶難消,隻是因著寶玉再,也就忍著一些氣了,笑著道:“我可不倚老賣老多說什麼了,隻恭喜薛姨太太就好。隻是,姨太太日後日子難免清靜了,哎!”
這話,倒是勾起寶玉的傷心來。寶姐姐也進宮了,他原想這得那些鍾靈毓秀的女子的眼淚,這會兒就又少了一個了。可恨祿蠹害人,生生把這些美好女子送到那個見不得人的去處,日後,他連見一麵都不行了!
想著這個,寶玉時一時都忍不得了,眼圈子就紅了起來。老太太看著就心疼了,自己養大的孩子是個什麼心思她怎麼不知道?她原還想著,看著這薛家的丫頭蹉跎了,眼見得找不到好人家了,等寶玉這邊親事成了,就使個法子把那薛家丫頭抬進來做個偏房。現在,看看這事情鬧的!
老太太哄著寶玉,寶玉連日來一直覺著委屈,這會兒被哄著,反倒是更傷心起來,不由嚎啕大哭,“都是那爛木頭根子的禍事!林兄弟,林兄弟,我讓人去討,他不給,反倒是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太太一聽,心就一沉。她原本就有些疑惑,那林靖得了那東西已經有些時候了,早不進獻,怎麼這個時候鬧出這事情來了,而且還那樣的咬著她?想來想去,她不得其法,所以才想著把老二媳婦叫來,看看是不是她那兒做了什麼。沒想到,倒是寶玉。
隻是寶玉怎麼想到討那東西了?
老太太不動聲色地哄著她這個心肝寶貝兒,三下兩下,就把這事情套問了個幹淨。原來,還是那老二媳婦鬧的。
老太太心裏歎氣,好容易把寶玉哄好打發他去玩兒去了,才讓琥珀再去把那王氏找來,不過,倒還真是沒顧得上對琥珀生氣。
二太太王夫人也正生氣著呢,這沉香沒弄來是一樁,這薛寶釵的事情又是一樁。對於薛王氏這個妹子,她早已經恨上了,上回還在史家宴請上狠狠擠兌過,現在偏偏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京裏不知道多少人家在看她的笑話,可她哥哥給她來了信,都是出自王家,一家子姐妹沒什麼過不去的坎,讓她給薛王氏道聲賀,他再讓薛王氏好好給她賠個禮,大家退半步把這裏頭的疙瘩都給了了,日後和和氣氣一起兒使力。我呸,為什麼非得自己先給薛王氏道賀?
隻是王氏又不敢不聽她哥哥的,如今老爺還在家裏歇著呢,多少事,要靠哥哥周旋著。這麼著,隻得給弄了賀儀。這會兒正憋屈著呢,就聽見老太太來傳她過去。
也好,正好這沉香還沒著落,老太太那兒,還有一尊佛像呢。隻是,有點兒罪過。王氏惦記著這個,不過轉而又一想,菩薩向來是救苦救難的,這一次,也會幫自己過這個坎的。
王氏站了起來,由著金釧兒幫著整了整衣裳,就上了小車往老太太那兒去了。
待等老太太看著王氏還敢這樣麵無愧色地站在自己麵前,也顧不得要給娘娘的生母留麵子了,當著一眾丫鬟,把手裏的茶鍾狠狠地往桌子上一頓。
屋裏伺候的人都嚇了一跳,在琥珀的眼神示意下都悄悄地退了下去。老太太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啐道:“人多說妻賢夫禍少,老二到底是哪輩子做錯了事情,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東西?這回,就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覺著你妹妹的女兒進宮了,嗬,婉儀娘娘,多好聽?可算是把三丫頭、你那庶出姑娘踩下去了!”
老太太說別的還好,而這個,可是真真戳在了王夫人的心窩上,當下這人眼淚就下來了,往地上一跪,“老太太,兒媳婦冤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那薛王氏,她。。。。。。”隻是還是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姐妹不和已經夠不好的了,這會兒說了,還有哥哥還讓她先表示一下的事情,就更讓人難堪了,更何況等下她還要照著做。在夫家說娘家人對她都這樣,實在是沒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