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驚雷的眼珠子瞪得滾圓:“你小子從來沒上過戰場,就冒然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活膩了嗎!”
兵團長的話隻說對了一半,這輩子的杜陽確實沒有打過仗,但是杜陽上輩子參加過戰鬥的規模和慘烈程度,都是杜驚雷不可想象的。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兒子腦袋裏的作戰經驗,足夠整理出一部大塊頭的軍事經典教科書,供強防體的作戰專家研究半輩子。
“父親大人!”杜陽把聲音提高了八度:“您看,我已經是成年人了。雛鷹怎麼可以一直藏在窩裏,等著老鷹的喂食?它應該去飛翔,應該去搏擊長空!沒有鍛煉,就永遠不會成長。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是,您從小不是就教導我,人要有冒險精神麼?”
當著眾人的麵,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從杜陽嘴裏說出來,杜驚雷還真不大好反駁,隻好狠狠地瞪了他幾眼。
幾個回合下來,兵團長終於妥協了:“好了!狙擊手屈浩、機械兵孔強,你們帶領十名一等火力突擊手,每人配備輕機動甲一副,聽從杜陽指揮!試煉結束,天黑前務必返回!抗命者,殺!”
杜驚雷這次可以說下了血本,連輕機動甲這種“奢侈”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輕機動甲,就是機甲中最廉價的那種,隻要穿在身上,就能負擔腰腿膀臂的負荷,讓人身輕如燕,力舉千斤。此外還有微弱的防彈能力,修複也容易。對有錢人來說,這東西就是垃圾。對巨狼兵團這些窮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寶貝……
屈浩和孔強這兩個人,都是跟隨他幾十年的老弟兄,也是巨狼兵團的精銳成員。
屈浩右眼已緲,額前一條斜斜的黑色戰術帶將額頭和右眼一起遮擋得嚴嚴實實。單憑一隻左眼,他那把大口徑狙擊槍就能殺人於無形,達到百發百中的境地。
孔強自小酷愛機械,任何複雜的機械在他眼裏,都如同1+1=2那般簡單。兵團裏那些輕機動甲,就是他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從垃圾站裏撿回來組裝好的。
可惜的是年輕時被地雷炸斷了雙腿,隻能終生用一雙金屬義肢行走。這副沉重的假腿也注定了他無法遊泳,好處就是他在假腿上安裝了還算凶猛的火力。
那十名一等火力突擊手也不是吃素的,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這些戰場上的老兵油子,再配上兵團裏“昂貴”的輕機動甲,總該能確保兒子萬無一失了。
杜驚雷哼了一聲,目光在屈浩臉上戳了一下,又在孔強臉上戳了一下,拂袖而去。
二人對視了一眼,立時感到肩上擔子沉重:要是這位杜陽小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就得被這護短的老上司剁了肉餡。
杜陽對這些人都熟悉得很,畢竟已經相處了十多年。其實就連那輕機動甲,暗地裏杜陽也玩過不下百十次,用起來早就駕輕就熟。
穿上這種輕機動甲,跑跳立刻敏捷起來。這東西很容易控製,其實並不需要刻意控製,它隻是增強自然動作的力量。跑起來之後,能夠輕易的追上野兔,而且人並不覺得如何勞累。
就這樣,一行十三人,離開了強防體,到了野外。
在離強防體近的地方,盡是一些不入流的弱小異體。杜陽在那裏有模有樣的練習各種戰術動作,這種煞有介事的表演,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然後……
“這實在太沉悶了!”
杜陽似乎對這一切很不滿,他走到屈浩和孔強麵前說:“二位,我們玩個遊戲,我來學習一下閃避,我在前麵跑,二位在後麵抓我如何?”
說完,杜陽抽身跑出幾十米,兩人徑直追了上去。
杜陽的速度不快,兩人依仗對輕機動甲的熟悉,左右包抄上去。但是每當他們的手將要觸到杜陽的後背時,杜陽就會靈巧的閃開。
他們哪裏知道,杜陽上一世在近距格鬥的身法上,足足下了十五年的苦功。幾十個高手無法近身。
“你們太慢了!突擊手!我命令你們,來抓我!”杜陽用手點指十個火力突擊手。既然是少爺命令,那十個人當然服從,結果就變成十二個人亂哄哄地追杜陽一個人。
拐了幾個彎後,杜陽一路往南就跑了下去,後麵跟著那十二個窮追不舍的家夥。
天漸漸黑了。
此時孔強忽然感到壓力山大,他們已經向南方全速奔跑了很遠,深入了異體活動的腹地。在那裏,不光有各種強大的異體出沒,或許還有修煉星魂陣的強者。對他們來說,自己這種普通士兵,根本隻能算是砧板上的魚肉。少爺他要是出點什麼事,自己也就甭活了。
可恨的小子,偏偏跑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