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頭人搶過話茬：“晚？晚不晚是你說了算的嗎！保羅大人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很難想象鷹頭人用那長長的帶著倒鉤的喙是怎麼發出人類的聲音的，那聲音果然聽上去有些怪異，帶著一股濃重的電子味。杜陽懷疑他是借助電子設備來發聲的。
但是這話說得明顯就是在奉承拍馬，引得哈利撇著嘴巴掃了一眼那個鷹頭人，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眼裏滿是鄙夷。
原來這銅虎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啊！杜陽略微有些慨歎。不管哪個地方，這些大小頭目之間都是諸多嫌隙，暗地裏拚個你死我活的也不在少數。
“列坤，去把門關上！我這實驗室裏的藥物揮發出去，可是會死人的！保羅大人請這邊坐。”
蜈蚣人哈利頭也不抬地說，就像指使一條狗。然後他親自搬了張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黑衣人身旁。
鷹頭人列坤心中暗罵，卻不好當著保羅大人的麵發作，隻好照著哈利說的，將門關嚴。
哼！你這頭臭蜈蚣！等哪天老子要你好看！讓你在戰場上死成一段一段的！
保羅抖了下大紅披風，端坐在椅子上：“哈利，我聽說你這實驗快要成了！現在還差多少？”
他的聲音極為嘶啞，透出臉上的麵罩發出來，聽起來更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大人，初步藥劑已經完成，現在正在實驗藥劑的穩定性。我想再有幾天，就能大功告成了！”哈利很謹慎地說道。他很狡猾地沒有說明確的時間，就是想給自己留條退路。
“兩次進攻失利，這不怪你！”保羅這個家夥似乎很會籠絡人心，慢慢地說道：“誰也無法料到，會在西麵突然出現那樣的厲害家夥，是我太輕敵了！”
“是屬下用兵不利，料敵不周！”哈利立刻很圓滑地說道：“屬下隻以為……”
“你以為個什麼！你以為敵人是泥捏的，撒泡尿就能衝沒了？！幼稚！”鷹頭人列坤立刻抓到了把柄，聲色俱厲地訓斥道。
隻要一見到這個蜈蚣人，列坤就一肚子火！
要是說到資格，自己跟著尼古拉大人大殺四方的時候，蜈蚣人還是一枚卵呢！想當年那是何等的威風！自己在尼古拉的陣前，一把大火燒沒了對方三千重甲！翱翔萬裏取對方主帥首級這種事也不知道幹了多少次！
結果後來這個猥瑣醜陋的蜈蚣人到了大人身邊之後，大人就不知怎麼的被他迷住了，他不就是會馴化那些密密麻麻的爬蟲麼？除了這個就是研究各種惡心的毒藥，他還會幹什麼？搞得大人現在每逢出戰必用這該死的蜈蚣！結果把自己塞給了第二把交椅的保羅大人，這真是讓這猥瑣的家夥小人得逞！
保羅伸出手擺了擺，示意列坤住口。他依舊用很柔和的語氣對哈利說：“這件事是我指揮不力！別看名義上我是前鋒指揮，但其實我比兄弟你也大不了幾歲，實在是經驗不足，輕敵所致！你不用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若是尼古拉大人問罪，就全都推到我身上！這本來就是愚兄我應該承擔的！”
嗯？這裏頭有戲！
杜陽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聽他們說話，這個黑衣人保羅是銅虎軍的二把手，最大權力的首領是那個尼古拉。在這種地方，打了兩次敗仗之後，保羅如此大包大攬，甚至和哈利稱兄道弟，這是什麼意思？
曆來各個地方的二把手，都有將寶座上最權威的首領一腳踢下去，自己取而代之的傾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麼就不能再進一步，做到權傾天下呢？最高權力的吸引，可是能使人不畏生死啊！
杜陽隱隱地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保羅和尼古拉的關係未必就那麼鐵，很可能是貌合神離。現在保羅對手下極盡拉攏之事，恐怕就是在做準備。至於為什麼而做準備，就得問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