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貼著青葉。
出乎意料的速度，一拳硬直地打在他的腹部，很難相信那秀氣的拳頭中，竟藏有那樣的力量，他他頑強的沒有昏去，但更為劇烈的疼苦自腹部不傳至身體各處，視線在恍然間模糊了，身體的水分，像受到壓榨。
難以忍受從嘴中噴出，紅群在他眼前閃逝。
身體無規律地向後倒去，體內的靈山發出一陣陣悲鳴。
幸好，書院的飯食吃不飽，倒下時林零這樣想的。那枚青葉視野中抹消不去。
荊飛羽沒有給他更多的反應機會，他如同被打入黑暗，一口完整的呼吸也沒有得到，他感覺有什麼重物壓在他的背上。
“咯啦……”。林零的後背也不堪重負的發出慘叫聲，身後某些根不知名的骨頭斷了，背上的舊傷裂開，又一次濺出黑血。
痛！從肉體血肉間傳遞出的痛感如同破碎的玻璃蔓延的裂紋，覆著全身。背部一片血肉模糊。
林零強忍著大喊的欲望，他清楚如果喊出來，情況也許會更糟糕。
在地上還沒有到上一會兒，他又一次被強硬地拉起，院服已經磨損得不成樣，處處破損，他的手下意識的想去撫平領口處的褶皺。
他甚至無法進行冷靜的思考，大腦像是真的裂開了，她這弱小的身軀無法忍受這般疼痛，他的雙眼隻睜開一條縫。
他被人從後背拉起，無力地揮動著手腳，緊接著他被一股巨大的力甩向空中。
脆弱的他在空中緩緩墜下，他的靈山此刻也如同他的身體一樣被打得支離破碎，在這個春風拂麵萬物複蘇的時節裏，巍巍可及。
然而在春風中，他迎來的不是生機，修長白潤的手掌橫做刀狀，撲麵而來。
忽然，世界像是閃過一道金光，由天而來，半空中林零的身體突然無規律的抽搐。
半空中林零舒了口氣。蒼白失色的臉龐在一瞬間紅潤了起來，因劇痛而緊閉的雙目睜開了。
那雙瑩亮的雙眼裏數道流質的金光劃過。
林零的神情轉眼間，冷冽起來，那雙宛如閃爍著金光的雙瞳斜視橫劈而來的手掌，青澀稚嫩的嘴角微微上揚。
林零強硬的在半空中扭轉過自己的身體，側過身體，白袍下林零閃電般迅猛地一腿劃去，像是重鞭巧妙地彈開即將襲來的手掌。
紅，白色的身影在空中，錯身而分離。在荊飛羽皺眉間林零重重地摔落下去。
“嗖嗖。”一落驚山林，群鳥飛離，林海上方一枚青葉，飄飄然落下，白亮的院服此時和幾條破抹布條沒有什麼區別，幾乎是無比狼狽的林零最真實的最佳寫照。
借著撞擊地麵的劇痛，林零好似恢複了些思考能力，他從地麵緩緩撐起，一枚不起眼的青葉悄然飄入林零破爛不堪的衣袍內。
他費力地從地麵爬起，如折翼的鳥兒般，跌跌撞撞地向後摔去。
此時依舊未過晌午。拂麵的春風依舊帶來延冬的寒氣，未登峰的太陽還是那麼的亮，枝頭飛旋的鳥兒，甚至還未飛遠。
短短數十息間，林零覺得地獄離他是那麼近，他接連敲打著了鬼門關，地獄的看門狗的笑容對他是那樣的猙獰，末世的黃昏在此前都覺得那樣親切。
隔望荊飛羽，她看著自己並不疼的手掌，她不知作何表達，她活了很久，知道很多事，但仍有許多事會出乎他的意料，比如那一腿，和那種討厭的感覺，她厭惡厭惡地看著林零。
林零喘著大氣，半閉著眼，手捂著胸口，眼裏迷茫如混沌，之前金光一閃而逝，此時，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蹤跡。
荊飛羽還是給了他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豔和恐懼。他調息著，卻在用眼神打量著天空，她心裏是不喜歡荊飛羽，可能是外貌關係，矯情的說是某種氣質，但國禮束縛著他並未將那種放肆的眼神落在荊飛羽身上，即使兩人陷入了某種死鬥。
也正因為如此，林零並未發現。
他不望她。
她在望他。
帶著不知名的厭惡，然而視線卻被林零的目光帶上了天，荊飛羽突然想了很多，比如這片天。
“現在，我們也許可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