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籌糧(3 / 3)

虞清歡站起身笑著從中斡旋道:“好了好了,二小姐是性情中人,說話雖直但卻沒什麼壞心。”虞清歡走到江柳兒身邊,看著那張被打的白裏透紅的臉,連忙蹙眉心疼道:“嘖嘖嘖,沈洛軒,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你看看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都被你打成什麼樣了。你要出手再狠點,江二小姐這張臉可就真的毀容了。”

虞清歡從袖中拿出帕子,主動給江柳兒拭淚,江柳兒卻鬧著性子,將虞清歡重重一推,沈洛軒剛想伸手接住她,可虞清歡自小習武,她下盤穩紮穩打,江柳兒的這點力道可推不動他。

江柳兒對著虞清歡怒吼道:“不用你假好心……”

說著便泣不成聲的跑了出去。

虞清歡輕歎氣,“沈洛軒,你是不是傻?你還要幫我籌備軍餉呢,得罪了她,你軍餉找誰去籌啊?”

沈洛軒隻在虞清歡的事上犯糊塗,他輕聲道:“對不起。”沈洛軒哽咽了兩下,才道:“清歡,不管這次得不得罪江家,都請你放心。你要的東西,我會為你籌備好的。”

“籌備?”虞清歡輕笑一聲,“沒有江家,你如何籌備?”

沈洛軒想了想,心中突然想到了施鯇。他貪的錢財可買下十二州,所以這小小的軍餉他一定籌的出來。

雖說他是朝廷命官,但為了沈洛雪,他秘密殺死一個朝廷命官又如何?

沈洛軒目光一沉,“沒有江家,那就換施家。”

虞清歡看著他這嚴肅的模樣,咯咯的笑出聲來。

虞清歡問道:“沈洛軒,有沒有消腫止痛的藥酒?”

沈洛軒走到一個櫃子前,打開格子取出一個瓷瓶走到虞清歡麵前。虞清歡接過後,沒好氣的抱怨道:“你闖的禍,還要我去替你收場。沈洛軒,你那沉不住氣的性子得改改了。”

沈洛軒欲哭無淚,隻覺自己很冤。

他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隻是,他猜不透虞清歡的性格,所以隻能事事維護她。可在虞清歡眼中,卻變成了意氣用事。

虞清歡沒再說什麼,便拿著瓷瓶轉身離去。

“嗚嗚嗚……”

一間庭院裏傳出江柳兒嚎啕大哭的聲音,聲音已哭的臨近嘶啞。

虞清歡站在庭院屋子的門口,三遍敲門聲過後,江柳兒才將大門猛地打開,那門因江柳兒的力氣過大被撞在後門上,“啪嗒”一聲巨響。

江柳兒看到虞清歡,抽泣失落道:“怎麼是你呀?”

虞清歡笑的一臉痞裏痞氣,“小美人,我當然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來看你的呀。”

自沈洛軒為虞清歡扇了江柳兒一巴掌後,江柳兒對虞清歡的印象越來越差,差到幾乎是厭惡反感。

江柳兒氣急敗壞道:“誰要你關心了?浮生,你別進我房門,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

虞清歡一臉厚顏無恥道:“二小姐,你這樣我可就傷心了,我好心好意前來看你,你居然還讓我滾。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江柳兒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人,你罵誰是狗?”

江柳兒罵的不堪入耳。一句賤人讓虞清歡心頭動氣,她眼色一沉,森森寒意瞬間嚇得江柳兒不敢多言。

江柳兒隻覺她好像瞬間變了個人似的,渾身散發煞氣,似修羅索命一般,殺氣騰騰。

見江柳兒被嚇的目瞪口呆,唯唯諾諾半天不發一言,虞清歡才將眼中煞氣斂去。

虞清歡走進江柳兒,江柳兒心髒砰砰亂跳,腿腳不自覺的連連後退,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退,難道自己真被麵前的虞清歡一個眼神給唬住了嗎?

可反過來想也不對,自己可是堂堂江家二小姐,哥哥是江家家主。如此高貴的身份,縱使是禦王沈洛軒,也不敢怠慢與她,況且這還是在軒府,誰又敢真的傷她一分一毫?

江柳兒瞬間大膽起來,她止住腳步,腰杆都挺直了些。她拿出江家小姐的氣場,厲聲道:“你給我停下!”

虞清歡果真停下腳步,離她一臂長之隔。

虞清歡啞然失笑道:“二小姐,我還以為你身為江家女,膽子多大呢?不曾想,竟被我一瞪就給嚇住了。”虞清歡嘲諷道:“你這,完全就沒有江家小姐的氣勢嗎?”

江柳兒知道自己被虞清歡戲耍了,她暴跳如雷,積羞成怒道:“浮生,你敢耍我、我、我跟你拚了……”

江柳兒說著,便不管不顧的一頭向虞清歡紮去,虞清歡神色自若,隻見她伸出一隻右手,手在江柳兒的肩膀處一拍,江柳兒便動彈不得。

江柳兒見自己還沒跟她打上,就被她製止住了。一向爭強好勝的她麵子上掛不住,一時氣的臉紅筋暴,她怒目而視,嗬斥道:“浮生,你趕緊放了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虞清歡將她的嗬斥置若罔聞,她伸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江柳兒打橫抱起,江柳兒心中驚呼,她力氣居然這麼大?

虞清歡抱著她走到床榻前才將她放在榻上平躺。虞清歡從袖中拿出藥酒,她將藥酒倒在手心後雙手搓了搓,然後再伸手在他紅腫的臉上輕輕擦著。

虞清歡力道適中,江柳兒不覺得很疼。虞清歡一邊給江柳兒擦藥酒一邊柔聲細語的哄道:“江二小姐,禦王這個人說話總是心口不一,但又好麵子。她表麵打你,是因為你當著他的麵罵他的貴客,讓他臉上無光,所以他才動手打你。可他心裏啊,卻是心疼著你的,你看,這藥酒就是他讓我送來的。所以你呀,也不要真的跟他置氣。而且你的兄長雖疼愛你,可他卻有鴻鵠之誌,他是匹千裏馬,要遇博樂方能有所成就。若你今日回去跟你兄長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兄長心疼你,自然會跟他割袍斷義,從此不再為禦王賣命。二小姐,你那時氣是消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呢?從此大鵬斷翅,不能扶搖直上九萬裏。你哥哥或許會顧著你的心情告訴你為了妹妹這麼做值得,可他心裏真的會甘心嗎?”

經虞清歡一句話,發人深省。江柳兒熱淚盈眶,回想他這二十年的人生,好像一直都是江玉鬆在護著她縱容她,所以她才養成眼高於頂,囂張跋扈的性子,但細想起來,她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為江玉鬆考慮過,反倒是江玉鬆總是要順著她的意哄她開心,逗她高興。

江柳兒瞬間氣消大半,她想著是時候為江玉鬆考慮考慮了。便哽咽道:“浮生,解開我穴道。”

“解開穴道可以,不許動手打人。”

江柳兒乖順的點了點頭,虞清歡解了她的穴道。她從床榻上爬起身來,伸手從虞清歡手中奪過藥酒,自己擦著。

江柳兒沒好氣問道:“你說他心疼我,他自己怎麼不送藥酒過來?”

虞清歡笑道:“畢竟打了你,他怕你生他氣,他不敢來。”

江柳兒嘟囔道:“我有那麼嚇人嗎?”

虞清歡接著她的話道:“打人的時候還真挺嚇人的。”

江柳兒狠狠瞪了虞清歡一眼,虞清歡隻笑不答。

虞清歡看了看門外,夜已過半,她便從榻上起身,笑道:“這天色都已這麼晚了,二小姐,我該回去了。你呢,也好好休息,告辭了。”

江柳兒沒與她說客套話,虞清歡也不甚在意,她自顧自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