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北城是灝寒和孤國的交界處,這裏住的百姓都是灝寒王朝的子民。
嶽北城裏欣欣向榮,一片和諧。百姓繁榮富強,安居樂業。
虞清歡和沈洛雪帶著糧草輜重來到嶽北城的城門口,剛要進城時,守城的士兵攔住了眾人。
士兵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虞清歡看了一眼沈洛雪,才厲聲嗬斥道:“放肆!見到七公主,還不趕快下跪迎接!”
虞清歡一句話讓士兵如丈二長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遠在嶽北,跟隨楊昭年多年打仗的士兵們並不曾進過京,見過沈洛雪,雖聽說過灝寒王朝七公主大名,但因沒見過又怕是他人假冒。所以眾人經虞清歡一說,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人麵麵相覷一番後,一個頭腦靈活的士兵站出來,行了一記軍禮,“七殿下,小人們有眼無珠,不識七殿下駕到,冒犯了七殿下,還請殿下恕罪。隻是殿下此來嶽北,應是來找將軍的吧?若是,小人立馬前去稟報,便要請殿下在此稍後了。”
沈洛雪輕笑,“諸位沒進過京,也不曾見過本宮,所以不知者無罪本宮也不怪罪諸位。隻是,本宮此來嶽北,是有要事與楊小將軍相商,所以,還請勞煩通稟一聲。”
士兵行了一禮,“殿下客氣了。”
士兵語畢,便轉身離去。
沈洛雪看著士兵離去的身影,好奇問道:“浮生,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六年都經曆了什麼?”
“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你曾經是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時的你不像人,像天上的仙,可現在呢?越發像人了。”
虞清歡淡淡的笑著,“凡人成神,要經曆脫胎換骨才能成仙,而神仙跌落泥潭,卻隻需一瞬。神仙下凡是曆劫的,可再次曆劫成仙,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這太苦太難了,所以既來之則安之,我如今,就隻想做個凡人,無拘無束,平平安安。”
“浮生,你唯一值錢的就你這身武功和你的承諾了。至於你說的話,滿嘴胡言,一文不值。”
虞清歡也不太在意,畢竟這麼多年她說過的謊話無數,到如今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兩人談話間,隻見遠處一個身穿銀色盔甲,騎著高頭駿馬的少年將軍策馬向沈洛雪等人飛馳而來。
這少年將軍氣度不凡,眉宇間英氣十足,他瓊林玉質,身長玉立,麵如冠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身上還披了一件白色戰袍。
馬兒奔向沈洛雪等人一尺遠時才停住,少年將軍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來對著沈洛雪單膝下跪,行上一禮,“末將楊昭年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眾人看見自家將軍行禮參拜,便都湊了過來,站的整整齊齊,剛準備下跪行禮時,沈洛雪率先抬手,“楊小將軍不必多禮,諸位也都免禮吧!”
此話一落,楊昭年站起身直起腰,道了句,“謝殿下。”
楊昭年抬起頭的那瞬間,斜陽照在他的側顏上,秀麗幹淨的麵容,深邃俊美的武官,清晰分明的輪廓著實不似征戰沙場多年的武將,卻似清輝月夜裏那抹永不褪色的月光,令人難以遺忘。
虞清歡和沈洛雪幾乎是同時翻身下馬,沈洛雪開口道:“楊小將軍,本宮聽說孤國造反,要與灝寒開戰,如今開戰已有一月。本宮體恤將士們辛勞,此來嶽北,便是來為嶽北將士們送糧草輜重的。”
嶽北城開戰一個月,雖糧食還算充足,可剩下的也隻夠將士們吃兩月。
楊昭年心中雖是喜悅,可還是心有疑惑,因為他接到的消息,是朝廷會派大司馬來送軍餉物資,所以沈洛雪此來到底是何意呢?
楊昭年行了一禮,“殿下大義之舉,末將感激不盡。隻是末將有一惑不解,末將所接到的消息,是陛下派了大司馬來送糧草輜重,可最後為何是殿下將糧草輜重提前送了過來呢?”
“本宮與楊小將軍本是沒什麼交集,但楊家乃我寒朝忠臣,而整個楊家又為寒國立下了不世功勳,此等功績,本宮欽佩。所以,本宮實在不願看到我寒朝功臣慘死權臣之手,於是,本宮就親自將送糧草輜重送來了。”
楊昭年蹙眉不解,“權臣?殿下這是何意啊?”
沈洛雪解釋道:“無令而擅為,虧法以利私,耗國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乃權臣。”沈洛雪撇了一眼眾人,輕笑道:“楊小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昭年後退一步,抬手做了請的姿勢,“殿下請!”
沈洛雪走上前,楊昭年緊隨其後,兩人來到一旁的空地,沈洛雪道:“大司馬在朝堂上獨斷專行,就連陛下都要聽他的。現如今陛下表麵是一國之君,實則是太後在暗地掌權。而太後和大司馬又是沆瀣一氣,前些時太後絞了顧家的兵權後才將政權歸還了陛下,可朝堂上的大司馬卻依舊在掌權。楊小將軍,陛下本就是太後與司馬的傀儡,在他們心裏陛下雖無用但卻喜意氣用事,不好管束,而陛下身邊的紅人一是玉督主,二是淑妃,於司馬和太後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至於其他皇子心機頗深,各有城府,所以這皇帝位置在大司馬心裏遲早要換,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人而已。楊小將軍可試想一下,楊家是沈家的忠臣,又手握四十萬鬼騎兵,倘若大司馬要改朝換代,楊老將軍定是第一個不同意,如此一來,楊小將軍覺著,大司馬還會好好留著楊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