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膚色黝黑,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他曾是顏晏銘冊封的中書令,名叫丘霖。
丘霖行了一禮,“大王,歲帝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而我軍兵力也隻有十萬,若強製和孤國二十萬士兵開戰,無疑以卵擊石。最後不僅保不住歲帝,就連將士也會白白犧牲。所以,依臣之見,不如就將歲帝割讓給他們,咱們派使臣去孤國求和。”
顏晏銘輕歎,“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一個身體健碩,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他是流月國的征威將軍——屠茆。
屠茆行了一禮,反駁丘霖的話,“大王,歲帝雖不大不小,可畢竟是我流月疆土,若不戰而降,就此求和割讓,那以後我流月豈不變得人人可欺?”
顏晏銘不解道:“哦?那依屠卿所言,可是想到了什麼對策?”
屠茆行了一禮,“大王,歲帝路途狹隘,地形逼仄。於孤軍和我軍都不利於交戰,但依臣所見,此不利之地形,隻要我軍運籌得當,便可將不利化作有利,進行交鋒。狹路相逢勇者勝,大王,還請大王下令,讓臣出戰,臣要與孤軍一決雌雄。”
顏晏銘微微點頭,“好,那此戰就全靠屠將軍了。”
顏晏銘話音剛落,一個顴骨高,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他叫閆威,是流月國的宣德將軍。
征戰沙場已有二十年,屢戰屢勝,沒有敗績。
閆威行了一禮,“大王,屠將軍所言雖有道理,可還是輕慮淺謀。兩軍交戰搶奪城池,每一戰都是數月有餘。歲帝城池樓高城堅,一時半會,強攻不下。所以,為保萬無一失,不如我們先派一對輕騎繞過歲帝,出了流月國,去半路上截斷孤國給孤軍所送的糧草,再派人去寒國求援。虞國雖是大國,表麵強大,實則內憂外患,並不牢靠。但反觀寒國,國富民強,帶甲過萬,兵馬糧草充足。所以,我們不如與寒國結盟,讓他們出兵,聯手抗孤。”
顏晏銘細想之下,隻覺閆威的話不無道理。顏晏銘心下已有決定,便想著按照閆威和屠茆的話保下歲帝。他正色道:“丘霖!”
丘霖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臣在!”
“本王派你前去寒國,說服幸帝,讓他出兵馳援流月。至於屠茆,本王派你帶兵前去歲帝,與孤軍一戰,至於閆威,你派人去埋伏在孤軍送糧的路上,斷截孤軍的糧食後,再立馬回流月坐鎮,掌握大局。”
屠茆,丘霖和閆威三人同時行了一禮,異口同聲道:“是!”
顏晏銘和諸位大臣商議完畢後,眾人依計行事。那一年,大虞的晉王在寒國為質子。
晉王是虞笙親弟弟虞瀚的兒子,名叫虞宏。
虞笙舍不得讓自己的親生子女來寒國為質,便設宴邀請虞瀚來宮中密談。
虞笙先是對著虞瀚一頓吹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便忽悠著虞瀚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虞宏去寒國為質,那時的虞瀚喝的如醉如夢,不管虞笙說了什麼,他都是一口答應。
後來酒醒,他也為此事記恨上了虞笙。
當閆威作為流月的使臣來到寒國求援時卻被沈容川拒絕,其原因便是虞宏在此為質,他不願打破兩國和平,所以他不會出兵援助流月。
閆威最後迫於無奈,隻能先下手為強,他在暗中下手毒殺了虞宏,這才成功說服沈容川,讓寒國出兵支援流月。
那一日,風卷雲湧,天昏地暗。歲帝城外黑壓壓的大軍兵臨城下。
歲帝城門大開,流月國士兵似豺狼虎豹般瘋狂衝出。孤軍和流月士兵,還有寒軍激烈搏鬥。
一時間狼煙四起,塵埃漫天。
鋒利的箭矢刺進血肉,穿透骨髓,飛揚的沙粒直撲人麵。鮮血在空中隨意揮灑,割斷的頭顱掉在地上,被活著還在拚命廝殺的士兵或戰馬踩踏的腦漿四濺。但即便如此,士兵們依舊是一臉倔強的不肯服輸。那一張張猙獰被血染紅的麵孔,他們帶著不服輸的信念,在戰場上與敵軍拿命相搏,死不回旋。
鐵漢碰擊,肉薄骨並。
淒厲的哭喊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雲霄!
而流月有了寒國的支助,很快就將孤軍打的節節敗退。
最後,周奕朗戰死沙場,而帶去的孤國二十萬大軍無一人生還。
沈洛雪分析道:“周老將軍周華燁是孤國曾經的戰神,聽聞他當年跟隨殉帝祁浚四處征戰時,曾是戰無不勝,沒有敗績。”沈洛雪輕笑一聲,“走吧,咱們也去看看這場仗。”
沈洛雪語畢,三人一道離去。
冷風將破窗上的爛布給吹破了一個窟窿,冷風透著窗湧進窗戶,坐在榻上的虞清歡見了,剛準備下榻時,她身旁的陌風將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