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羽就在門外,玉安站在沈洛羽身旁,將虞清歡戰敗從他手中逃脫的消息告訴了沈洛羽。
沈洛羽微微點頭,“辛苦了!”
玉安雖行了一禮,但他不卑不亢,身形筆直,聲音清冷道了句,“殿下若沒有其他吩咐,本座就要先行回京了。”
沈洛羽知道他掛心家中嬌妻,但現在還不能讓玉安離去。沈洛羽笑道:“督主,本殿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呢,所以就要辛苦你再留段時間了。”
玉安輕笑一聲,“殿下有事吩咐便是,無需客套。”
“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玉安轉身離去。
沈洛羽轉頭進了房間,他看見安安靜靜躺在榻上的虞君卿,滿意的笑了笑。他走進榻邊為虞君卿解了啞穴,虞君卿怒氣衝衝道:“沈洛羽,你放開我!”
沈洛羽依舊心平氣和道了句,“我不放,你又能如何?”
虞君卿知道自己不是沈洛羽的對手,他不想與他多費口舌之爭,便撇過頭,不看他也不理他。
沈洛羽輕歎,“虞君卿,這六年,我待你不好嗎?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討厭我,想逃離我呢?”
虞君卿回想這六年,沈洛羽確實待他不薄,可沈洛羽姓沈,是沈家將虞國屠戮。所以他們注定是世仇,不可原諒!
再者,虞君卿是個男人,更是虞國最為尊貴的皇子,可如今他家破人亡,還淪為沈洛羽的玩物,被他當金絲雀一樣豢養,真是奇恥大辱!
虞君卿苦笑出聲,“沈洛羽,我就算從皇子淪落到平民,可我也是個人,是個男人。”虞君卿哽咽著,聲淚俱下道:“虞國被屠殺殆盡的那日,你衝破城池不殺我也就罷了,何苦不讓我自殺?”虞君卿怒吼道:“又為何要用這種豢養的方式來羞辱我?”
虞君卿這六年的恥辱,心裏的苦,都在這一刻因憤怒而爆發出來。
沈洛羽心頭一顫,當他墨色如玉的眸子瞥見虞君卿那張顏如舜華的臉時,卻發現他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恨之入骨的怒色,眼中滿是深惡痛絕的恨意。
這像是要將沈洛羽碎屍萬段的眼神讓沈洛羽心中一涼,隨即湧上心頭的是痛徹心腑。
“虞君卿,這六年你覺得我對你的好都是羞辱?”沈洛羽不甘的雙手緊握成拳,他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為了虞君卿,這六年他費盡心思的討他開心,為了保護他的尊嚴不受損,他從未對外宣稱過虞君卿的身份,雖讓他住在君府,可從不曾薄待他,為了不讓眾人知他身份,他還特意把虞府改成君府,甚至欲望上頭,在虞君卿麵前沈洛羽也極力克製隱忍,還為他六年不去花街柳巷,沾花惹草,結交知己。
沈洛羽自己是斷袖之癖,他認了,所以他在第一眼看到虞君卿時,他淪陷至深已到無法自拔之地。
沈洛羽苦笑一聲,“可是虞君卿,這六年,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對你好。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虞君卿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嘲諷道:“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虞君卿是虞國的皇子,士可殺不可辱。你喜歡我?沈洛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沈洛羽一片真心告白換來的是一番誅心之言似一把刺骨的利劍插入他的心口,鑽心剜骨之痛蔓延全身,讓他心痛到窒息。
此刻,沈洛羽那一貫俱傲冰冷的聲音失了傲氣,他聲音低沉嘶啞,“虞君卿,這六年,你對我真的就隻有恨嗎?”
虞君卿想都不想,一口應下,“是!”
虞君卿說話時咬牙切齒,那恨意恨不能將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方能解心頭之恨。
沈洛羽閉眼,痛到絕望。他深吸一口氣,懲忿窒欲,平複情緒,才緩緩睜眼,嘴角雖在冷笑,可眼眶已是猩紅一片。
沈洛羽氣極反笑,“好好,好得很呐!虞君卿,你恨我也挺好!總比對我無感的好。”沈洛羽冷言冷語威脅道:“但是虞君卿,我不會放過你的。若你今日不跟我回去,我就讓玉安去殺了虞清歡!”
沈洛羽冷哼一聲,“虞君卿,你應該知道,玉安是上一屆的武功排名榜的第一,他的武功遠超虞清歡。我若是讓玉安出手去殺虞清歡,她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是現在自覺的跟我回去?還是我讓玉安將虞清歡的人頭割下,拿到你麵前,再叫你跟我乖乖回去?”
聽到沈洛羽這番赤裸裸的威脅,虞君卿衝冠眥裂,一腔怒火氣的臉紅爆筋,他疾言厲色嘶吼道:“沈洛羽,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下賤小人,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沈洛羽沒理他,剛準備轉身踱步離去時,隻聽虞君卿一腔怒火突然轉變成不安焦急,虞君卿心急如焚喚道:“沈洛羽,你給我回來!”
見沈洛羽腳步不停,他以為沈洛羽要命令玉安去殺虞清歡,為此他急赤白臉,聲音都變得急躁起來,“沈洛羽,你別去殺虞清歡,沈洛羽,沈洛羽……”
見沈洛羽在房門前止住了腳步,虞君卿那顆砰砰亂跳的心才平靜了幾分,虞君卿不情不願的妥協道:“沈洛羽,隻要你不讓玉安去殺虞清歡……”虞君卿一咬嘴唇,心一橫,違心道:“我跟你回去!”
沈洛羽的聲音幽幽響起,“自願的?”
虞君卿閉眼,盡管心裏已是切齒拊心的痛處,但他還是包羞忍恥,道了句,“自願的!”
沈洛羽滿意的笑了笑,便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