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上,謝婉一襲黑衣,腰間掛著霽月劍,她百無聊賴的端坐在屋簷上。
遠處,飛來一人。
飛簷走壁,從房簷飛來。這人腳步輕盈,輕功了得。來到謝婉身側時,看著這院中的暗衛都昏昏入睡,便明白是謝婉動的手。
這人便是謝秋陵!
謝秋陵是謝婉的養子,謝婉將一身武功全部教給謝秋陵,是想他以後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可奈何謝秋陵心術不正,他心裏暗暗喜歡沈洛雪,喜歡了十年。但是卻因謝婉的反對,謝秋陵也暗自恨了謝婉十年。
謝秋陵對著謝婉恭敬的行了一禮,“義母!”
謝婉站起身,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紙條,語氣微冷,“秋陵,你將這個紙條帶回去交給主子。”
謝秋陵不解,“這紙條是?”
“我今日找到了二小姐,這紙條是向主子報喜。”
“什麼?”謝秋陵震驚。
謝婉瞪了謝秋陵一眼,小聲嗬斥道:“小點聲,兩位小主子在休息,別吵醒她們。”
謝婉的眼神充滿殺氣,謝秋陵被謝婉瞪的脊背發冷,他輕言細語道:“兩位?義母,你說找到的二小姐莫非也在這屋中?”
“不錯!”
“她是誰啊?”
“她是虞清歡,你知道她的。”
謝秋陵瞳孔微微一震,難以置信道:“虞清歡?大虞三十三年間的天下第一,虞清歡!”
謝秋陵長歎一聲,讚賞道:“沒想到主子的兩個女兒竟都不是池中物,將來得雨必化鳳啊!”
謝婉一臉嫌惡道:“你若是說夠了,就把這紙條帶回去交給主子。”
謝秋陵來的目的,就是想和沈洛雪多待一會,他才不想這麼早回去,便嬉皮笑臉道:“義母,我既來了,今晚就讓我給殿下守夜吧。”
謝秋陵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巨響,謝秋陵的臉一片緋紅。
原來是謝婉給了謝秋陵一耳光,謝秋陵被打的眼眶泛紅,謝婉厲聲道:“你這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秋陵,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七殿下乃吾主,你身為下屬之子,身份低賤,有什麼資格喜歡她?”謝婉冷哼一聲,“秋陵,做為下屬,你就要懂主仆有別,而身為下屬的責任,你就要為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所以以後,你把你那些齷蹉的心思都給我收一收,安安心心做你的下屬,聽候主子差遣,盡心盡力做事。若日後,我要再發現你有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別怪我不念親情,廢了你這身武功,要了你這條命。”
謝秋陵被打的臉上吃痛,他表麵一副恭敬模樣,實則心裏早有不滿。他看著謝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臉上寫滿了無情二字。
謝秋陵最恨的就是這張臉,從小到大,謝婉都喜歡用這張似冰雪一般不能消融的臉對著他,然後凜若冰霜的與他說些他身份低賤,配不上沈洛雪,又或者說下屬應對主子如何盡忠之類的話。
這麼多年,謝秋陵聽這些話已經聽到厭煩了,他如今隻想反抗,反抗到了極致,他都有一種想法,恨不能找個機會殺了謝婉。
但可惜,如今自己羽翼未豐,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忍得一時苦,方為人上人!
因此,他隻能銜悲畜恨,隱忍不發。
謝秋陵順從的行了一禮,“是,秋陵緊記義母教誨,日後不敢再對殿下有異心。”
謝婉瞥了謝秋陵一眼,“還不快去送信!”
謝秋陵應道:“是!”
語畢,謝秋陵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烏雲遮月,天邊幾隻寒鴉飛過,已是子時過半,夜深人靜。
嶽北城的街道上已了無人煙。沈洛軒和陌風二人飛身來到一座客棧外,他們本想飛身上二樓時,卻看見一身穿紫衣的男子身姿挺直的站在簷上,他那巍然屹立的身影如玉雕般,不可動搖。
沈洛軒一眼就看出他是寒朝大都督——玉安!
今晚竟是玉安在客棧外守夜,那沈洛軒和陌風想要救出虞君卿倒是難上加難了。
玉安一揮袖,從房簷上飛身而下。隻見他衣袂翩躚,仿若腳踏輕雲般,身姿優美而不失風度。
玉安立於地麵時,他雙眸深幽,嘴角微微上翹,一笑雖千嬌百媚,可卻笑裏藏刀,眸中殺意波動。
玉安紅唇翕張,“兩位不必說明來意了,直接動手吧!”
陌風和沈洛軒對視一眼,陌風眼神微沉,隻見一道白光閃過,淩雲霄劍光如雪,劍身冰冷還泛著森森寒意。淩厲的劍氣劈天蓋地的向玉安席卷而來,接連劍身都一並向他刺去。
玉安站立不動,身上有罡氣護體,劍尖僅離玉安有一步之遙時,劍氣被自動破除,而淩雲霄也被一股無形的內力給震得折返而來。
陌風飛身上前,握住劍柄,沈洛軒手中蓄積內力,上前與玉安打到難分難解。
沈洛軒拳法靈活多變,一拳下去有碎石斷山之勢,出掌帶風,呼呼作響,掌過之處,萬物成灰。
而陌風的劍錚錚劍氣,如龍吟虎嘯,一劍劈來,如身姿矯健的獵豹,劍招快穩準狠,傷人無形,令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