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應道:“趕了一天的路,確實有些餓了。”
陌風應道:“浮生,今日大年三十,倒也沒有客棧能吃飯了,等會回去,我做給你吃。”
虞清歡微微點頭。
“糖人,好吃的糖人啊……”
虞澤宇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隻見一個身穿布衣,兩鬢斑白,滿臉皺紋的老翁在高聲叫賣自家的糖人。
虞澤宇牽馬過去,站在攤邊,老翁笑的一臉熱情,“小公子,要不要來個糖人啊?這些麥芽糖都是老朽自己在家熬的,很甜的!”
虞澤宇笑道:“老人家,可不可以給我雕刻個兔子的糖人?”
老翁聞聲連忙應道:“唉唉唉,好好好!”
虞澤宇轉身看了一眼停在他身後的虞清歡,他立馬改口道:“老人家,你還是跟我畫兩個兔子的糖人吧?我姐姐也愛吃。”
老翁笑的更加和善慈祥,“好的好的!”
虞澤宇專心致誌看著老翁給他畫糖人,虞清歡卻有一瞬間的恍惚。
沈洛軒關心道:“浮生,你怎麼了?”
“啊?”虞清歡後知後覺的應了句,她看了一眼沈洛軒,笑道:“沒什麼!”
而站在虞清歡身旁的陌風卻是眸色暗了暗後,才平靜下來。
虞清歡牽馬轉身離去,沈洛軒問道:“千殤,你知道什麼?”
陌風抿了抿唇,“浮生曾經有個徒弟,叫邵淩竹。”
沈洛軒眸色一沉,“邵淩竹?大虞三十二年間的天下第一,他在三十三年時曾敗給過虞清歡,自此後,銷聲匿跡。”
“邵淩竹喜歡吃糖人,因為邵淩竹吃的每一根糖人都是清歡獎勵給他的。”
沈洛軒不解,“為什麼?”
大虞二十八年,十一歲的虞清歡在麗州遊玩時,曾遇到一個落魄的十歲少年。第一次相遇時,他就是個身穿破衣爛布,灰頭土臉的小乞丐。看著衣著華麗的虞清歡,他不顧後果的向她衝來,隻為搶她手上的糖人。
虞清歡武功高強,自是不會被他搶到,可最後虞清歡還是把糖人給了她。那是一個兔子形狀的糖人,五日沒怎麼好好吃飯的少年拿到糖人後就狼吞虎咽。
虞清歡上前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生性倔強,一張布滿灰塵的臉上全是不屈,他沒有理會虞清歡。
虞清歡也不惱,隻笑道:“小乞丐,你若是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請你吃飯可好?”
少年被虞清歡一激,他惱羞成怒,“我不是小乞丐,我有名字,我叫邵淩竹。”
虞清歡笑著誇讚道:“淩霜竹箭傲雪梅,直與天地爭春回。這名字真好聽。”
邵淩竹一臉引以為豪道:“那是,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
虞清歡笑意加深,她伸手想牽著邵淩竹的手,“走吧,邵淩竹,我請你吃飯去。”
可邵淩竹並沒有搭理他,他一臉傲世輕物的模樣,自顧自離去。虞清歡也不惱,她自顧自跟在邵淩竹身後。
在酒樓裏,邵淩竹拿著筷子就不顧形象的吃起麵前的美味佳肴。
虞清歡觀察著邵淩竹,發現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累累,打傷燙傷鞭傷刀傷布滿全身,他衣衫襤褸,上身衣服被人撕的稀碎。
這個少年很瘦,瘦可見骨,但傷痕也可見骨。
特別是裸露出的兩條胳膊,青紫一片。
虞清歡饒有興趣問道:“淩竹,聽你這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你來自哪?”
邵淩竹還是不理虞清歡,隻埋頭大口大口啃著手裏的肉。
自那一日後,邵淩竹就被虞清歡帶回了公主府,虞清歡將他收拾幹淨後,卻發現這少年竟還是個俊俏的公子哥。
虞清歡也問過邵淩竹,願不願意成為公主府的暗衛或影衛?
邵淩竹卻是寧死也不願意,於是虞清歡便讓邵淩竹做自己的徒弟,邵淩竹卻嗤之以鼻的道了句,“你做我的師傅還不夠格!”
自那一日後,虞清歡便正式教邵淩竹學武,可邵淩竹卻遲遲不願認虞清歡為師。
虞清歡隻覺嚴師出高徒,所以他對邵淩竹的訓練非打即罵,隻要邵淩竹在練武上一點達不到他的要求,她就會將邵淩竹打的皮開肉綻亦或一巴掌打在邵淩竹臉上,甚至將邵淩竹打倒在地,用腳死死碾壓邵淩竹的臉。
虞清歡還教邵淩竹讀書識字,但若邵淩竹一點不如她意,虞清歡就叫他罰站罰跪等各種處罰。
虞清歡教他入世為人之道,但也會在他受傷時,將自己研製的藥放到他房裏。
而邵淩竹若做到令虞清歡滿意,虞清歡就會獎勵他許多東西,這其中就有兔子形狀的糖人,而糖人是甜的,邵淩竹每次吃到糖人,都會展顏歡笑,心裏也會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