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3章 最深奧之迷宮(3 / 3)

雖然和妮斯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彼此的心靈卻能相通,對渥特來說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跡。

"開始了"

妮斯緊張地聲音,催促著渥特注意。然後緊緊地抓住了渥特長長的藏青色袖子。

戰鬥開始後出奇的安靜。

無論是魔神王還是貝魯特,都沒有說話,隻是各自揮動著手中的武器。整個房間仿佛隻聽得到靴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以及劍盾相接時發出的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如今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傳說中的神話..)

渥特感慨萬千的想著,眼睛一刻也不忍離開這壯絕的畫麵。

如果有吟遊詩人在場的話,一定會被感動得淚流滿麵,然後做出流傳千古的武勳詩吧。

盡管渥特不是詩人,不能把這個傳說寫成詩。但卻能把最真實的場麵傳達給後世的人。

把在魔神戰爭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記錄在書裏。這是在後世被人們以"大賢者"之名讚頌的最偉大的魔術師在當時的誓言。

對渥特來說,有的是時間。

他要在這個迷宮的入口建造一座塔,作為他隱居的棲息地。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為了不使世人再犯同樣的錯誤,他要做這個魔神王迷宮的看守人,在此度過他的餘生。

"不論如何!"

佛勞絲來到魔神王的背後,配合著有氣勢的聲音,使用鎚鉾用力的向著魔神王的後背敲擊下去。

少女的身體頓時血肉橫飛,甚至可以感到肋骨被擊碎的聲音。

但這個傷口卻瞬間愈合了,甚至完全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令人吃驚的再生能力。

"貝魯特!"

佛勞絲大聲地喊著貝魯特的名字。

斬斷魔神王揮劍的手,真正的戰鬥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白銀騎士法恩站在魔神王的正麵。從至高神法利斯教會借來了曆代威利斯王國的"三聖具"--法之劍、正義之鎧、光之盾-借助神聖的力量,對碎魂釋放出的強大的、割裂空間的攻擊,進行著靈巧的閃避和還擊。

法恩的左右分別站著貝魯特和弗雷貝,他們二人同時使用劍和長矛攻擊著魔神王的手臂。

但是,對於他們的攻擊,魔神王全部用身體阻擋了。

貝魯特的劍刺穿了魔神王的身體,弗雷貝的長矛橫貫了魔神王的胸,可她依舊毫不在乎。

並將刺入身體的劍和長矛用手拔出,擲回給貝魯特與弗雷貝。

用盡全力的二人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魔神王用腳踢的同時,還不斷從口中噴出大量的毒瘴。

盡管好像少女般輕盈的一腳,這一踢卻讓貝魯特和弗雷貝彈飛了出去。

凡是被魔神王噴出的毒氣碰到的地方,就好像火燒一樣的燙,然後肌膚也開始慢慢腐爛。

假麵魔法戰士也隻能見縫插針般的進攻,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麽顯著的效果。

"他似乎看穿了我們的意圖,用身體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不僅要當心它吐出的瘴氣,他飛濺的血裏也含有致命的毒素,那是連純銀的鎧甲也能腐蝕掉的猛毒"

魔法戰士大聲的提醒著大家。

"現在說已經遲了。和魔神王不同,我們沒有無限的體力"

法恩的表情都扭曲了。

"在怎麽掙紮,人類也沒辦法被自己超越啊"

貝魯特露出了一個自嘲式的笑容。

"人類不能成為龍、不能成為巨人,也不能成為神或者邪神。"

"但是就算這樣,人類也不會輸給龍、巨人,甚至是邪神。這麽軟弱的話,不象是你說的"

佛勞絲大聲的斥責。

"這不是軟弱,而是好不容易得出的真理"

說完,貝魯特露出了一個笑臉。

無論問誰,這都會是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但是,對他卻不同。因為他每一次的揮劍,都是為了確定自己的極限在那裏。

"交換進攻"

貝魯特對法恩說道。

"我在正麵防守,你從右側進攻。神聖武器可以減緩魔神王的再生能力"

"了解"

法恩簡短的回答。

在佛勞絲和弗雷貝的掩護下,兩個人迅速地交換了攻防位置,加大對魔神王的攻擊力度。

"也許應該解除魔法的結界了,魔神王在貝魯特他們狂風暴雨般的進攻麵前,已經沒有餘力詠唱魔法了"

假麵魔法戰士對附近的渥特喊道。

"這是個危險的賭博,但貝魯特他們的狀況也確實越來越糟。讓我們看看你從古代王國殘留的真實實力吧"

渥特苦笑著說。

隨後他解除了設置在房間內的魔法結界。

"妮斯,替他們療傷。"

"明白"

接受了渥特的指示,妮斯握緊手中的魔晶石,開始詠唱大地母神的名字。

"請愈合他們的傷口.."

然後,妮斯為所有受傷的戰士,祈禱著治愈的奇跡。

聽到了瑪法女神的愛女的祈禱,戰士們受的傷在瞬間全部複原了。

緊接著,妮斯換了一塊魔晶石繼續祈禱,請求恢複他們的疲勞狀態。

與此同時,渥特和假麵戰士也一同詠唱了強化戰士肉體的"強力"咒文。

因為戰鬥的場麵混亂,沒有辦法使用大範圍攻擊魔法。

而且,用不徹底的魔力詠唱咒文,會被魔神王抵抗,也無法發揮效力。

渥特曾在海蘭王城與魔神王的首戰中,借助魔晶石的力量,使用最大魔力詠唱"分解消去"之咒文,但是對魔神王卻一點效果也沒有。

因為治療了傷勢、恢複了疲勞,接受了輔助魔法的保護,貝魯特他們的行動力大幅提升了。

正麵防守反擊的貝魯特、左右夾攻的弗雷貝和法恩,還有從後麵進攻的佛勞絲。

魔神王的身體已經遍布傷痕了,即使在怎麽強的複原再生能力,也不能瞬間複原如此多的傷口。明顯的、魔神王的行動開始變得遲緩。

尤其是被"法之劍"割裂的傷口,嚴重阻礙了魔神王的再生能力。

在法恩用勁全力的攻擊之下,魔神王的一隻腳被砍了下來。

魔神王隨即倒在了地上,斬落的那隻腳,向蜥蜴的尾巴那樣扭動了兩下,然後化作紫色的氣體消失了。

"大家不要鬆懈"

佛勞絲大聲發出警告,然後祈禱至高神法利斯"淨化"之奇跡,將這股紫色的瘴氣驅散。

貝魯特、弗雷貝、假麵魔法戰士三人同時揮劍,向倒地的魔神王持劍的手腕砍去。

魔神王就地一滾躲過了這次攻擊。

但是,下個瞬間--魔神王突然開口用無法聽到的聲音發動了魔法咒語。

隨著一聲巨響,貝魯特他們像被爆裂的風擊中一般,彈飛到渥特和妮斯的麵前。

"‘氣彈’之咒文,使用炸裂空氣的魔法嗎?"

渥特用力的甩了甩頭,想要清醒地確認一下現在的狀況。

貝魯特他們站了起來,強忍著痛苦,再次向魔神王走去。

魔神王已經站在了魔法陣中。

"變身了.."

渥特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被法之劍斬斷的右足再生為如同野獸一樣的蹄形,濃密的黑發中伸出了兩隻尖角,背部展開了黑色羽毛覆蓋的翅膀。

"暗影.."

妮斯指向魔神王的身後。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黑色的影子迅速將魔神王的身體纏繞起來,然後慢慢的變化為一個實體。

"這是甲胄嗎?纏繞著魔神王的黑影!"

妮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魔神王之鎧’,可能是古代的魔術師給與魔神的,又或者是魔神從異世界中帶來的.."

渥特沮喪地說。

魔神王已從"器"的形狀漸漸改變為本來之麵貌。有了這個鎧甲的保護,想要奪取"碎魂"之劍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但是,貝魯特他們似乎並沒有膽怯。繼續向魔神王走去。

妮斯借助魔晶石,再次發動"治愈"之咒文。

渥特逆向利用房間內的魔法陣,召喚出上位魔神做為己方的仆從。

即使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貝魯特他們的盾牌也好。

但是,魔神王立刻詠唱了"命令解除"的咒文,從渥特手中奪走了對這些魔神的支配權。

沒辦法,渥特隻好使用"分解消去"之咒文,將召喚而來的魔神悉數消滅。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看到魔神王的強大實力,狼狽萬分的渥特似乎有些絕望了。

"畢竟,注定要死的人就得死啊"

"請不要放棄希望,對人類來說,‘注定要死的人’不是詛咒,而是一種祝福。因為隻有這樣,人們才會珍惜時間、珍惜生命。不是幾個人,而是作為種族的繁榮。從過去到未來聯係著的血脈,傳遞著知識和技術文明,生生不息,永不斷絕。這才是人類最強大的力量。因此,這個世界決不會在這裏被終結"

妮斯露出了一個必死的表情。

"聖女小姐,我們會照您的吩咐去死的"

在戰鬥中的貝魯特,選擇用最簡潔的方式來回答。

"當然,這是我們本來該有的覺悟.."

法恩回答的同時高度戒備著,一點也不敢大意。

"聖女小姐所高瞻遠矚的,並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高度啊"

"了解"

法恩和貝魯特交換了個眼神,同時點了點頭。

"無論有誰活下來,在這個島都將受到讚美和愛戴?"

"這個我知道,如果說魔神王是我現在的對手,那麽,在遙遠的未來,你也是"

兩個人結束了交談,舉起劍向魔神王狠狠的砍了過去。

(太感謝你了,魔神王!)

赤發之傭兵貝魯特非常的高興。

在這個占壓倒性優勢的對手麵前,感受到自己的極限,雖然討厭這種感覺,但心情卻異常的好。

和魔神將戰鬥的時候,的確有敗北的挫折感。最後打倒萊丁魔神將的是佛勞絲的鎚鉾和渥特的魔法。在打倒柳瑟的魔神將的同時,受到死之詛咒的攻擊,差點化身為狂戰士。就算是操縱幻影的魔神,能否憑一人之力打敗也是個未知數。

盡管如此,還是覺得不能讓自己得到滿足那種程度。

但是,眼前的魔物則完全不同。

如果一對一,就算戰鬥一百次,也必定會輸一百次。

那是一種完全無法超越的實在感。

(我的實力真是這麽的不堪一擊嗎?)

如果說一對一,這場戰鬥是魔神王的勝利。

對於貝魯特,失敗的人和死人是沒有區別的。

因此,今後對他來說,已經不可能再戰鬥了。

(所以,這不是戰鬥。但是,我卻一定要打倒你)

他已經不再隻為自己而揮劍了。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也許不介意為他人做些什麽吧。

如果是納協魯的話,即使沒有錢,即使被利用也是心甘情願的。

甚至渥特和法恩,也認為他是千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的優秀的王位接任者。

但是,完成佛勞絲的願望,卻和效忠納協魯的理由完全不同。

貝魯特深愛著這位至高神的神官戰士。

清澈的能映出一切事物的美麗的淡藍色瞳孔,和嬌豔欲滴的嘴唇。

軟硬適中富有彈性的肢體,無論抱多少次都不會覺得膩煩。當他們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全身心接受他的愛,回應他的愛,把自己從身體到心靈都赤裸的呈現在他的麵前。貝魯特第一次感覺到震撼。

愛,用不著說出來,總之她是自己的女人。

滿足她所有的希望,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如果她的希望是這個被詛咒的羅德斯島,那我就征服它,如果她想要魔神王的首級,那我就打倒他。

"魔神王!"

貝魯特發出了如同魂靈般的怒吼。

與他並肩作戰的白銀騎士的想法,應該也和他一般並無二致。

想要奪取魔神王持有的碎魂之劍,隻有一次機會,就是當劍刺入身體的那一瞬間。這種深度,也許是足以刺穿生命的深度。

這唯一的機會,法恩不會逃避,貝魯特也是一樣。

大地母神的高司祭的話,讓他們二人徹底的覺悟了。

貝魯特和法恩舍棄了防守,全力展開進攻,等待魔神王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刻..

"怎麽了?那兩個人。"

看到貝魯特和法恩改變了戰術,佛勞絲皺緊了眉頭。

但一下子,她就明白了兩個人的意圖。為了奪取魔神王的碎魂之劍,他們采取了自我犧牲的戰術。

"不要啊.."

佛勞絲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站在貝魯特和法恩相反的一邊,主要是和鐵之王配合牽製魔神王的行動,但是現在他們已經落在了貝魯特和法恩的後麵。

"貝魯特!法恩!"

佛勞絲大聲地喊著他們二人。

但是他們卻好像聽不到的樣子。

佛勞絲的心中湧起了不祥的預感。他們打算用自己的命來換魔神王的命。

像貝魯特這樣的戰士,法恩這樣的騎士。

渥特這樣的大魔法師,偉大的鐵之王、被稱為"大地母神之愛女"的聖女,擁有劍和魔法之力的假麵魔法戰士,都不能解決魔神王。

佛勞絲自己,也感到了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

(也許我太自滿了..)

佛勞絲的胸口好像被東西堵住了一樣。

(我沒有打算侮辱魔神王,正因為如此,我才堅信一定能打倒他。相信貝魯特一定能夠統一羅德斯島)

我這樣做和那些為了戰後利益而各自懷鬼胎的摩斯的諸侯,究竟有什麽不同呢?

佛勞絲想統一這個被詛咒的島,想帶來維護和平和秩序的英雄。但是,這個想法現在看來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埋葬眼前這個巨大的邪惡就已經完成了英雄的真正使命,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可要求的呢。

(或許,我已經完成神的啟示了?)

佛勞絲自己問自己。

貝魯特如今在這裏,和魔神王展開激戰。而我卻隻能默默地注視他戰鬥的樣子。

當他身中死之咒文和渥特的靈魂凍結魔法時,佛勞絲曾向無上的至高神祈禱,從而救了他的命。

佛勞絲確實在這位被黑暗籠罩的英雄心中,投下了一絲光明。而且,那個時候救了貝魯特的靈魂,也許是神的意誌的驅使。

(那個,是神賜與我的使命嗎?)

對至高神來說,羅德斯島是否可以統一,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即便如此,我也還是..)

正因為擔憂羅德斯島的現狀,痛恨腐敗的法利斯教會和墮落的聖王國威利斯,所以希望有一位可以改變現在這種局麵的英雄出現。

這不是神的意誌,而是她自己的夢想..

(我隻是在向貝魯特任性而已)

佛勞絲痛心的想。

統一羅德斯島的,未必能成為英雄。但是消滅了魔神王,卻是真的英雄。

(拜托,不要浪費自己的生命..)

佛勞絲祈禱著。

如今她的希望,隻有這個。假使實現願望的,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那麽作為一個女人、這樣的願望是可以被原諒的。

魔神王好像已經玩膩了,開始揮舞起碎魂之劍。輕視的目光投向了赤發之傭兵。

看來魔神王是準備先打倒他了。正因為如此,貝魯特也已經準備好了。

"貝魯特!"

佛勞絲聲嘶力竭喊著的同時,衝了過來。

貝魯特正等在那裏,準備用身體接受魔神王的這一劍。以自己的命為誘餌,讓法恩有一瞬間的機會斬斷魔神王的手腕。

(這個意誌,由我來領收)

佛勞絲在碎魂之劍落下的一瞬,擋在了貝魯特和魔神王之間。

擁有黑色劍刃的大劍,從佛勞絲的乳房之間緩緩的刺入。

(快,動手..)

佛勞絲用盡全身的力量抱住了這柄貫穿了她身體的大劍。

不可思議的是,傷口並不覺得痛,隻是意識迅速的被抽離。或者說,象是靈魂被切碎了一樣。

(偉大的至高神啊,作為您的仆從,請賜予我力量)

佛勞絲向神祈禱。

同個瞬間--"魔神王!"

伴隨著呐喊聲,法恩揮動了法之劍。

佛勞絲用盡最後的一絲力量拚命的抱住大劍,阻礙了魔神王想要抽出大劍的時機。同時,法恩的劍已經到了。

魔神王的右臂,從肘部被齊齊的切斷。

聖劍的力量,使他在生的能力被延遲,被切斷的摩神王的胳膊,化作紫色的煙霧,消失了。

"貝魯特.."

佛勞絲虛弱的喊著貝魯特的名字。

"在這兒!"

貝魯特點點頭,然後雙手緊緊握住貫穿於佛勞絲的胸前碎魂之劍。

然後慢慢抽出。

獻血隨即噴湧而出,將貝魯特的全身都染成了血紅色。

佛勞絲失去了僅有的一絲力氣,倒在了繪有魔法陣的漆黑地板上。

魔神王,麵向他們站著。

唇角邊露出一絲妖豔的微笑..

"用這個,結束吧"

貝魯特像是耳語般說著,將碎魂之劍筆直的從魔神王左胸刺入。如果是普通的人類,這個位置應該是心髒。

即使心髒停止跳動,魔神王也不會死。但是,碎魂之劍有神秘的魔力..

沒有看到魔神王痛苦的表情,也沒有一聲慘叫。

"沒有效果嗎?"

法恩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但是,沒過多久,魔神王的身體就化作了紫色的煙開始上升,順著皮膚慢慢蒸發了。魂魄消失了,作為虛無的肉體本來就不該再出現。

終於,魔神王消滅了。

甚至連一絲的微塵也沒有留在這個世界上..

"佛勞絲.."

貝魯特放下碎魂,彎下膝蓋,將佛勞絲仰麵抱起來。

他的身體還是微暖的。

妮斯飛奔過來,集中全身所有的精神力,詠唱出"治愈"的咒文。

切裂的鎧甲下麵,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有幫助嗎?"

貝魯特詢問大地女神之愛女。

但是,妮斯搖了搖頭。

"傷口痊愈了。但是靈魂.."

佛勞絲的魂魄已經消失了。

(說是切碎了,但還是有一些不同..)

或許,她的靈魂得到至高神的特許已經升華了也不一定。

無論怎樣,就算使用"蘇生"的奇跡,也不能喚回她了。

"為什麽不多留點時間給我.."

貝魯特看著佛勞絲,憐惜的說。

"對不起.."

吃驚的是,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回答著貝魯特。

"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全部實現。我會為了你征服這個島。你崇拜至高神,我就建立一個嚴格到無法呼吸的王國好嗎?"

"已經..夠了。我..錯了。現在我的願望..隻有..一個.."

"說吧"

貝魯特好象要喚回她的靈魂一般,搖著佛勞絲的身體。

"活下去..貝魯特..按照你的意願.."

佛勞絲說完,再一次的閉上了眼睛。

力量從身體裏消失了,體溫也漸漸在消失。

"佛勞絲.."

貝魯特一瞬間閉上了眼睛,然後將她的身體平放在地上。

"佛勞絲小姐.."

法恩靜靜的劃著至高神的聖印。

弗雷貝脫去了頭盔,捧在手中默默的祝福。

"你是真正的聖女.."

擔憂羅德斯未來的人摘下了假麵,暫且閉上了眼睛。

"我真沒用"

妮斯留下了自責的淚水。

"我也是沒用的。對於魔神王,誰都顯得那麽無力。能打倒他,隻能說是一個奇跡。"

渥特將手放在妮斯的肩上。

實現奇跡的,一定是佛勞絲的意誌力。應當是她為了消滅魔神王,而選擇了至高神。

"用這個來解救羅德斯島嗎?"

妮斯將沾滿淚水的臉龐貼近渥特的雙手,輕聲問。

"真遺憾啊.."

渥特否定的語言就像是對自己的詛咒一樣。

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才消滅了魔神王和魔神軍團。

但是..

"魔神戰爭還不是結束。不管是對羅德斯島、還是對我們.."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

妮斯用依賴的目光看著荒野之賢者。

"如果能回答就好了"

渥特露出一個苦澀的表情。

如此賢能的人,也有不能回答的問題。

"不是的.."

妮斯像明白了一樣,靜靜的抬起了頭。

"這個時候我們能做的也隻有等待了.."

渥特向大地母神的愛女點了點頭。

這之後,經過了三十年,那一刻終於來臨--打倒魔神王,生還的人被讚美為六英雄,吟遊詩人們競相為他們創作武勳詩。

在最後之戰中犧牲的佛勞絲,被法利斯教會正式追認為聖女,著作傳記來表彰她的功德。

與魔神王一戰已經成為塵封已久的過去了。

但是他們的傳說並未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