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衣劍師(1 / 2)

樓上的葉書和阿若自然不知道此間發生的一切,自書生掏出碧眼金蟾後,阿若就已經方寸大亂,然後苦著一張臉哀求少爺放過那賭輸的五十文錢。

主仆二人一邊說笑打鬧,一邊品嚐美味,好不開心,過了一會兒,賣麵郎、船夫和書生三人也上了三樓,挑了個背靠屏風的座位,開始點菜品酒。船夫和賣麵郎向夥計要了兩隻大碗,而那書生卻獨自在一邊剝著花生往嘴裏丟,時不時看看葉書的方向。

賣麵郎又喝了一會兒酒,皺眉道:“大師兄怎麼還沒到?”

船夫笑道:“大師兄說要去修琴,讓我們幾個先喝酒等他,大師兄的性子慢,你不要急。”

“這破地方能有什麼修琴的地方,回頭讓先生再給他弄好不就好了。”賣麵郎已有些不耐煩,“倒是應該快些找到那少年人,好回去複命。”

船夫笑道:“毀掉的那張青桐琴,少說也值幾千銀兩,先生知道了,隻怕肉疼還來不及,大師兄要想忽悠先生修好,恐怕得費不少口舌。”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突然旁邊的書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酒來,正灑在賣麵郎的衣衫上。

賣麵郎瞪了書生一眼,正要發作,突然聽到另一個聲音嚷嚷起來:“哪裏來的窮酸,擋在這裏作死麼?”

他抬眼一看,原來是小師弟被人從背後撞了一下,一口酒沒來的吞下來,全噴到他的衣衫上。賣麵郎心中不悅,正要說話,卻聽到樓梯處一陣吵鬧,十多人正簇擁著一位華服男子朝著樓上走來。為首一個大漢大聲嗬斥:“看什麼看,識相的都快讓開!”

書生正在哎喲呼痛,抬頭一看,眼前這漢子生得五大三粗,渾身筋肉暴起,料想剛才撞到自己的也是此人,書生眉頭一皺,說道:“你剛才撞了我,按道理應該給我賠罪才是,怎麼倒對我大呼小叫。”

葉書和阿若被這個聲音驚動,都抬頭望過來,心裏卻想:這書生大概是念書念傻了,看這大漢,不再給你兩下都算好的,哪裏可能給你賠罪道歉。

果不其然,那大漢雙眼一瞪,昂首大聲說道:“撞了你又怎麼樣,賀蘭家在此辦事,閑雜人等,沒事的最好閃遠點,免得傷了胳膊腿的,那可是自找的倒黴。”

賀蘭家三個字一出口,果然舉座皆驚,偌大的三樓居然鴉雀無聲,而那書生也像是被嚇住了一般,乖乖地閉了嘴。

此時,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康兒,不得胡亂亂語,我賀蘭家辦事,也是講道理的。”

聽著這個聲音,看著這個華服的中年人,葉書慢慢放下了筷子。

這個慢慢走上來的人,正是賀蘭千山。說完這句話,他目光環視周圍,立刻就發現了靠窗的葉書和阿若。

強壓下隱隱浮動的戾氣,賀蘭千山慢慢走到桌旁,一字一句說道:“這位朋友,請問我兒賀蘭明究竟何處得罪於你,要廢他一隻右手,斷他修行之路。”

葉書放下酒杯,淡然回道:“他要殺我,我卻隻砍了他一隻手,算下來,倒還是他賺了。”

賀蘭千山的臉上有怒色一閃而過,沉聲道:“既然是比武競技,輸了也隻能自認倒黴。可是閣下年紀輕輕,手段卻太狠辣,如果任由你囂張行事,日後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害在你手裏,說不得,我賀蘭家隻能為大荒城除害了。”

葉書哈哈大笑:“賀蘭大人,你這話說得也不臉紅?你兒子殺我不成丟了一隻手,就是我手段毒辣行事囂張,如果被殺的是我,是不是隻能怪我學藝不精,就該自認倒黴?”

賀蘭千山老臉一沉,怒道:“小子,我本想著如果你心有善念,倒可以隻斷一手,放你一條生路,現在看來,你是毫無悔改之意,倒真留不得了。”

葉書笑道:“你兒子吃了虧,所以你就要殺我泄恨,又何必豬多借口,難道你真當大家都是****,看不出來麼?”

話說到這裏,賀蘭千山再厚的臉皮也有些掛不住了,然而一時卻找不到反駁之辭,正在語塞之際,突然有人踱步上前,朗聲笑道:“賀蘭大人何等身份,怎需和這等凶殘狠辣之人理論。”

聽到這個聲音,賀蘭千山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極有禮數地朝這個人拱一拱手,說道:“先生好。”

那人略微躬身還了一禮,不急不緩地走上前來。他身著白色儒衫,腰佩一把鐵劍,看起來雖已年過四十,但氣質不凡,又麵帶和藹之色,剩下的一眾食客都不由得心中暗讚,更兼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

葉書身後的阿若,卻輕輕拉了拉葉書的衣角,低聲道:“這人是個劍師,至少沐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