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春見他們走了,進房去拿小銅鏡照了照,見臉上五個指印宛然,隻尋思要如何跟沈玉仙解釋這巴掌印的事。
季鳴春要瞞著夏仲芳是他前妻這件事,可惜他忘記了,現下沈子齋病著,沈玉仙便是王府主事人,王府的事,眾人豈敢瞞她?
蘇良這會已是把夏仲芳的身份一五一十稟知了沈玉仙,又道:“當時方禦醫令人來傳話,恰好夏娘子到了側門,自報姓夏,便以為她是奶娘,一時請了進府,讓她喝了藥,不想卻是認錯了人。如今隻能將錯就錯了。”
沈玉仙聽得夏仲芳居然是季鳴春的前妻,不由皺了眉,心下極度不舒服,哼道:“她這是趕著來認親呀?”
蘇良忖度沈玉仙的意思,一時便道:“待王爺病好了,小小一個奶娘,誰理會她?”
沈玉仙想起沈子齋的病,一時也按下醋意,歎息道:“隻要哥哥能好轉,別的都是小事了。就是這夏娘子想如何,不太越界,也且由得她。”
蘇良見沈玉仙不打算跟夏仲芳計較,便鬆了一口氣,又道:“雖如此,她畢竟是郡馬爺前妻,要是傳出去,就怕引來笑話。目下隻好說她是方禦醫請來的奶娘了。”
沈玉仙明白蘇良的意思,答道:“自然不捅破她的身份,一切待哥哥病好了再論。”
沈玉仙不打算在外人跟前捅破夏仲芳的身份,不代表她能在季鳴春跟前忍著,因一回房,見季鳴春迎了出來,她隻一揚手,“啪”一聲,狠狠扇了季鳴春一巴掌。
“娘子!”季鳴春耳際嗡嗡響,一邊臉頰辣痛未消,另一邊又辣痛起來,一時有些昏乎。
沈玉仙嬌喝道:“什麼娘子?今兒進府那個奶娘才是你前頭娘子罷?還想瞞下我?好狗膽?”
季鳴春一聽大驚,他反應快,一時已是把夏仲芳扇過的半邊臉朝向沈玉仙,指著道:“適才已是代娘子先扇了自己一巴掌,娘子要是不解恨,就再打一巴掌罷!”
沈玉仙見季鳴春臉上掌印宛然,分明是下重力扇的,一時又心疼起他,手指戳過去道:“你呀你!”
季鳴春趁機捉住沈玉仙的手指,低聲道:“她現是奶娘,且容著,待王爺病好了再論罷!”
沈玉仙聽著這話,究竟舒服一些了,一時嗔道:“還不尋藥膏來塗臉,要是破了相,誰要你啊?”
季鳴春一聽,知道一場矛盾已是消於無形了,一時暗喜,忙忙去尋藥膏塗臉。
這會兒,方禦醫已是陪夏仲芳在府中走了一圈,待她出了汗,一時回房,吩咐丫頭道:“提一桶熱水來讓夏娘子沐浴,一矣水冷,就加了熱水進去,泡足一個時辰,通了血管再出來。”
錢婆子趁機拉了夏仲芳道:“芳娘,你在王府也沒有熟悉的人,不若跟蘇管家說一聲,留著我當你的婆子罷?”
夏仲芳也正想著要留下錢婆子呢,見她也想留下,便跟蘇良道:“蘇管家,奴家跟錢嬤嬤一道上京,一直相依為命,現奴家進了王府,卻不想丟她在外頭,想讓她陪著奴家呢,不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