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芳和青竹玩笑著,一時見另一側有人來了,隻一轉頭,就認出其中一個老人家是季母,一時止了笑聲,隻看著季母,臉色略不好看。
季母籲口氣,轉頭對珍珠道:“你先下去,我和夏娘子說幾句話。”
珍珠應了,抬眼看一下青竹,青竹也會意,一時和珍珠一同退到另一邊去候著。
季母這才緊走兩步,上前喊道:“芳娘,真是你?”
夏仲芳看著季母不作聲,想及從前的事,到底不能原諒季母。
錢婆子見是季母,倒是上前見過,笑道:“你老人家進了王府,看著比從前有精神頭呢。”
季母這才注意到錢婆子,問道:“你家女兒回家了麼?”
說起這個,錢婆子紅了眼眶道:“沒回家呢!正因此,才上京來尋,但京城大,卻是尋不著。現跟芳娘進府住著,再慢慢找。”
季母便安慰道:“也不怕的,待我跟大郎說一聲,讓他托人幫你找找。”
一聽這個,錢婆子自然千恩萬謝的,又拉著夏仲芳道:“芳娘跟老夫人到底婆媳一場,好歹喊一聲也罷!”
夏仲芳一甩袖子冷笑道:“三年的情分,卻接了一紙休書,你讓奴家這會如何喊?”說著轉頭就要走。
季母也略慚愧,因上前拉了夏仲芳的袖子不讓她走,低聲道:“芳娘芳娘,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夏仲芳悲從中來,從前嫁進季家,是把季母當了親人,盡心服侍著的,可如今呢?
季母不放夏仲芳走,隻道:“芳娘啊,前事我也不想多說了,但進京後,我卻是經常掛念你的,又怕你有個好歹,還托人去問呢!你也知道,我隻有大郎一個兒子,連女兒也沒有的。一向把你當了女兒看待。那時接到京中來信,說是郡主看中大郎,若大郎不應,前途便沒了。我們怕啊,因也不敢見你,深怕心一軟,帶了你上京,到時全家不得一個好。現下見你好好的,可不是放心了麼?”說著流下淚來。
夏仲芳不由也濕了眼眶,論起來,她嫁進季家後,除了那回接到休書時,季母拒不相見之外,之前的時間,季母確是待她不錯的。
錢婆子一時也來勸和,悄聲道:“此事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回房再說。”
季母便拉了夏仲芳道:“芳娘,跟我到房中說說話罷!”
錢婆子也幫季母拉了夏仲芳,推著她往前走,低聲道:“芳娘,你還要在王府待足一年呢,且休書之事,也不是老夫人能攔著的,自不能全怪她。現她服軟,有心和好,你也別倔著呀!”
夏仲芳扭不過兩個老婆子,終是被她們弄回了房間。
稍遲些,季鳴春便知道夏仲芳在季母房中,因趁著沈玉仙去探望沈子齋,他便往季母房中來了。
另一頭,沈子齋已聽蘇良稟報完夏仲芳的來曆,一時道:“好麼,原來是郡馬的前妻啊!”
沈子齋得封齊王那會,不管是他的婚事,還是沈玉仙的婚事,都是京城中人關注的重點。但他一病,有心人便看出太子不喜沈子齋,沈子興和沈子安更不喜沈子齋,如此一來,形勢便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