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來到禦書房,將餘人放到外麵,隻招了一名品太監入內,喝道:“你說,允寶與太平之間,你都知道些什麼?”
太監見陳鐵深夜招自己獨自入內便知今夜事非同小可,見問是允寶與太平之事是當即一頭冷汗,連忙跪倒地,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陳鐵喝道:“起來,朕問你話呢!”
太監連忙倉皇爬起,急聲道:“安王爺和太平公主的事奴才手下也曾報上來過幾次,可是都無真憑實據,奴才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便不敢拿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來驚擾皇上,誰料吾皇聖明卓著,明見萬裏,天下事受眼地,查巨細辨。。。”
“好了!”陳鐵喝斷,圍著房急步走了幾圈。回身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說於朕聽!”
太監連忙道:“是,奴才第一次接到下麵關於安王與太平公主地線報是去年三月,當時有人來稟報說安王與太平神態親密,舉止輕佻,似有奸。。。似有。。那個男女之情,但奴才看他也沒有什麼憑據,所說的也大都是他的揣測之言便沒有稟報皇上。”太監抬眼看了眼陳鐵。見依舊是鐵青著臉,似全神貫注又似神遊天外。接著道:“之後這樣地事也陸續有過幾次,不過都未親眼見到兩人苟合,直到今日皇上震怒,奴才方知罪該萬死。。。”說罷又抬眼去看陳鐵。
陳鐵卻沒看他,道:“那這次太平去涇陽,你們有沒有現什麼?”
太監繼續道:“這次公主去涇陽,第一日夜裏公主安王房過地夜。”“恩?”陳鐵一怒。太監連忙道:“不過安王一夜未歸。”“哦?”陳鐵一奇,太監又道:“確實如此,安王當夜是城客棧過了一夜。”
陳鐵又道:“那之後呢?”
太監道:“第二夜,兩人先公主房待了一會,似有爭吵,後來安王奪門而去,涇陽城縣衙門口的街上與一個少年喝了一夜地酒。”想了想又道:“那少年乃是城門郎薛仁貴,一身地好武藝。”
“薛仁貴?可是是仁義的仁。貴胄地貴?”陳鐵一驚。
太監道:“正是,他乃絳州龍門人氏,祖上是南北朝時地名將薛安邦。”
“必是此人了。”陳鐵自言自語,又道:“那之後呢?”
“之後兩人大醉,薛仁貴將安王安排到一家客棧,他清晨便出城回京了。”太監道。
“朕是問太平與允寶二人。”陳鐵道。
太監連忙道:“同樣也是那日早晨。公主離了涇陽回宮。”
陳鐵略略思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兩天裏什麼事也沒有生了?”“應該沒有生,肯定沒有生,”太監道。陳鐵又道:“那你說他們既有此奸情,照理離了京城去了封地便肆無忌憚才是,如何會竟反不如京時的親密呢?”
太監不敢胡亂應答,但陳鐵有問他又不敢不答,隻得將以前陳鐵麵前說過的允寶自到涇陽真心悔過一事說了,又將他如何救了薛仁貴一事說了,這才略略總結道:“。。。此種種看來,想來安王殿下已然是真心悔過了。”
陳鐵喃聲道:“看來他離開時說的話倒有心了。”又問:“那關於太平。你們又有什麼事瞞著朕了?”
太監惶恐道:“決再沒有了。”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都是一些平常瑣事,以前也報給過皇上聽。但皇上後來下了旨說那些小事就不用稟報了。”
陳鐵歎道:“朕以前當這些是小事,誰知竟真不是小事啊。”想起前番太平街心仗勢欺人,以至於後打人至死之事,若不是魏征進諫,自己便連此事也不知了。搖了搖頭,道:“那你就把以前地那些小事一件一件的說出來。”其實以前蘭陵死後,陳鐵恍恍惚惚,即便聽了對這個自己與蘭陵的愛女有能如何呢?便是若無有兩人兄妹苟且之事,陳鐵聽了平日裏太平的那些飛揚跋扈又會如何呢?還不是四個字,不了了之?
“是,容奴才先回憶回憶。”太監略略一頓,便即記起,隨即往日裏太平地惡事一件件一樁樁陸續而出,總計其數,傷者不算,便是由此致命者官民不等加一起竟有餘人,隻聽地陳鐵怒上衝冠。
“畜生!”陳鐵一聲大喝:“畜生啊,畜生,如此凶殘,她到底有沒有人性?”氣的房來來回回,左衝右撞。
半晌站定,陳鐵壓住怒氣道:“現他們二人身邊有多少秘衛?”
太監道:“三十餘人。”
“今天你把和朕說過地話全都爛心裏,朕饒了你這條小命,”陳鐵說罷,太監大喜,急忙跪下謝恩,陳鐵又道:“那三十餘人,朕不想以後他們對別人再說起此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監連忙道:“奴才知道,死人不會。。。”
“那就是你地事了。”陳鐵打斷道:“仔細給朕辦地穩穩當當的,若讓朕日後聽到一點風聲。。。便是將你挫骨揚灰也解不了朕心頭之狠!”大袖一擺,奪門而出。
回到蘭淑院,武媚娘連忙從床起來為陳鐵寬衣,小心問道:“皇上,那安王與太平的事。。。”
“此事不可再提!”陳鐵道:“若是朕外麵聽人亂說,便是你朕也絕不輕饒!”說的武媚娘連忙緘口。陳鐵倒床上,心卻依舊是那兩個逆子逆女:“蘭陵啊。蘭陵,你叫朕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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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太監來報說那三十餘名秘衛竟都同一件危險任務被人殺害,幸好都留得了全屍。陳鐵微微點頭,示意知曉,再想時卻又是那個七日裏腦想了千遍的問題:“到底該拿這一子一女如何是好?”
此禍事絕不能留待日後!但兩人俱殺,何其傷也?殺允寶留太平。難保日後太平不別尋他人,何況她為惡不斷?殺太平留允寶?。。。這一念頭卻陳鐵腦徘徊了整整這十日,允寶雖壞卻能浪子回頭,太平雖親卻窮凶極惡,但。。。允祥先去,若自己再殺了太平,蘭陵若有知不知將何其傷心無地。
又是三日,陳鐵終於下定決心。托言踏青出巡,召集了一眾子女並與武之臣,向華山而去,走到途望了一處高山,一壁千仞,陳鐵與眾人登上山頂。稍稍休息,便單獨招過太平來至崖邊。
“太平,朕這些子女平日愛地是誰,你可知道?”
陳鐵雖然嚴肅,太平卻不受其影響,嬉笑道:“我知道,父皇平日裏喜歡的就是我了。”言罷又扒了陳鐵身上左右搖晃。
陳鐵任她粘自己身上,點頭道:“不錯,朕這些兒女愛地就是你了,若不是你是女兒身。太子之位早便是你的了。”
“我猜對了。”太平依舊嬉笑。
沉默半晌。陳鐵道:“太平,你可有什麼真心話未對朕說過地?”
“恩。。。“太平略略側頭。想了想笑道:“沒有了,平時要有什麼真心話,我都是第一個告訴父皇,不過以前母後時我都是第一先告訴母後,第二才跟父皇說呢,父皇,你不會怪我?”
聽太平無意間提起蘭陵,陳鐵心越加酸痛,言語頓時有些顫顫:“是啊,”又道:“朕太想你母後了,你呢?”
太平安然道:“當然想了,哪有女兒不想母親的?可是母後畢竟不了,越是思念就越是心裏難受呢。”
“是啊,心裏難受啊。”陳鐵一聲長歎,良久方道:“太平,你與。。。”想說你與允寶的事還要瞞自己多久,但望著女兒的眼神卻又不忍心將事情挑明後看到她的跪地求饒、甚或是氣極敗壞,總之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陳鐵知道這裏麵卻有很大的一部分自己地責任。“來,女兒,讓爸爸抱抱你。”陳鐵伸手將太平攬懷裏,撫摸她地頭,低聲道:“爸爸舍不得你,爸爸舍不得你啊。”
太平不知陳鐵口“爸爸”是何意,但卻能感覺到其的那一股親情,輕輕叫了一聲:“爹!”伏他懷。
抱了良久,陳鐵送開手推開兩步,太平想要跟上來,陳鐵搖頭慘笑道:“不用了,你就站那。”走了四五步,回頭看了看步外地眾人,深吸一口氣,全身內功直向前方逼去,將太平撞的倒飛出去,飛出山崖。
眼望著飛出的太平眼的驚恐,陳鐵趕上前去,伏崖上看著太平垂直落下,放聲痛呼:“女兒!”
“皇上!”步外眾人這時方才反應過來,急步飛奔而來,掉下山崖的太平已然消失不見,眾人扶起陳鐵,急聲道:“皇上保重,皇上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