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卻道:“難道舅舅不怕那人是騙你的嗎?”
杜如晦抹去眼邊淚痕,傲聲道:“哼,我豈是那麼容易受騙的嗎?我記得我妹妹腰間有一塊扁紅斑,當時我反正豁出去了,好不容易知道了妹妹下落,如何能夠放棄?當即就將眾人趕開,解開妹妹身上衣服。撩衣服察看了一番,果然有一塊扁紅斑,如此方才確信她便是我那苦命妹妹,而你也就是我那未出世便沒了親娘地侄兒!”
一時尋根究底終於水落石出,允猛然撲到杜如晦身上,見舅如見娘,自出生十年未見親娘,這時心苦水如何能忍的住?頓時嚎嚎大哭。
半晌允抬頭哏咽道:“舅舅以前怎麼一直不和侄兒相認?”
“不能也不願。”杜如晦道:“一來是舅舅我朝地地位太重,如果早認了你這個侄兒,固然你可能會被皇上加看重,卻也有可能被皇上猜忌而不用,此乃帝王之術。”
這點允略略清楚,平衡之術哪朝哪代的皇帝都要耍的。否則被一方坐大豈不是威脅了皇帝自己的地位?
“二來,”杜如晦又道:“我也不願意你過早地知曉地有我這個舅舅,甚至說若有可能的話,我現還不會認你,如果你現還很順利,以及日後當上太子地話,那我就不會認你了。”不用允問,他已然接著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我想讓你自己鍛煉出來,至於舅舅能看到你有出息就足夠了。至於日後不願意認你。那也是舅舅不願意你認為舅舅貪圖富貴,想做什麼皇親國親。”
允連忙道:“不會的。我知道舅舅不會的。”他心裏也知杜如晦也實沒必要自巴結一個皇子,他現位及人臣,本朝又無異姓封王的曆史,便是連父皇的幾個結義兄弟都不過是公爵而已,杜如晦若是再望上爬那麼也隻有功大難封,後不得不兔死狗烹了。
“恩,”杜如晦道:“可是。。。可是舅舅看到你現的頹廢摸樣,實不忍心再這樣下去了,王。。。侄兒啊,你應該振作啊,隻要你登上了皇位,日後什麼女人沒有?何必為了一個武媚娘弄的如此要死要活呢?”其實自武媚娘出現的那一天起,杜如晦就決定了要用這個女人來打磨自己地這個侄子,允自小到大及到封河南王治理河南一年,杜如晦看眼裏都很滿意,英雄難過美人關,杜如晦一直堅信隻有過的美人關的才是英雄,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去爭皇位,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日後皇帝位上有所作為。但他怎麼也沒,自己寄於厚望的這個侄子可就是這一關過不去!
“可是媚娘與別地女人不同!”允分辨道。
“能有什麼不同?還不都是女人!”杜如晦見允這時還是執迷不悟,不由怒道。可允一句辯駁說出:“那你為何對我母親念念不忘?她難道不是女人?”“糊塗,那是你母親,是我的親妹妹,骨肉相連,能和別的女人一樣嗎?”杜如晦怒道:“那媚娘除了長的和皇後一摸一樣之外,哪點值得。。。”猛然一個念頭閃過,不由語音一頓:“難道你也你父皇一樣,喜歡的是皇後?”這句話出口,全身都打顫。
允一窒,緊咬嘴唇,終於恨聲道:“不錯,誰讓我從小沒有了母親?母後是我從小親的人,我喜歡她又有什麼錯了?不過舅舅你放心,我都是心裏暗暗喜歡的,沒有告訴過別人,便連母後自己也不知曉。”
“你。。。你。。。冤孽啊!”杜如晦隻覺腦一痛,晃了幾晃,好不容易扶桌子站穩了,終於悠悠氣道:“你。。。你。。。唉!”
“舅舅,舅舅你沒事?”允急忙上前扶道。
“沒事。沒事。”杜如晦擺擺手,摸了一張凳子坐下,連聲道:“你讓我歇歇,你讓我歇歇。”揉了半晌腦袋,終於抬頭道:“你跟我交個底,你是不是非要這個武媚娘?”
“是!”允沒有一絲猶豫。
“要是得不到呢?”
允眼一屢精光:“絕不可能!”
“嘶~~~”杜如晦又是一陣頭疼,低下頭連連擺手道:“我再歇歇。我再歇歇。”過了一會抬起頭道:“你這樣行不行,你現還是把你的河南王做好。現滿朝皆稱你為賢王,你不要讓我和所有人失望。”
允道:“那媚娘。。。”
“別,別,聽我說完。”杜如晦道:“我算過了,皇上地身體支撐不了一兩年了,隻要你熬過了這一兩年日後登了基,你將那個什麼武媚娘往你宮裏一收。沒人能去管你。”頓了頓道:“你看這樣可行?”
“舅舅說的是真地?”
杜如晦無奈道:“是,是。”其實這一兩年不過是他隨口單看陳鐵地身體狀況,自從二十年前就象是要死了,可到今天也是活的好好地。急切間無法可想,也隻能先拖上一兩年再說了。
允卻又歎道:“可這一兩年怎麼過啊?”
“你。。。”“唉!”杜如晦心重重一聲歎息,怎麼這個侄子哪點都好,就是這個女人看不穿呢?連一兩年都等不及。可他知不知道這一兩年意味這什麼?意味這他父皇的一條命也隻有這一兩年了啊!他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嗎?有或者察覺出來也都不意了嗎?是無情帝王家,自己今天認了這個侄子到底是好是壞啊!
允送走了杜如晦,臉色雖然較他來時初見要好地多了,可急不可耐四個大字卻是如同寫了臉上,杜如晦不由心搖頭輕歎,真個無可奈何。
翌日一早允便來到了宮。好容易等陳鐵上朝去了,連忙鑽進了蘭淑院。
“媚娘,媚娘。”允昨日心病得除,正自喜不自勝,忍不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