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把上官叔叔單獨留在這裏!
這是蘇婉雪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甩開丁逸的手瘋狂地跑回去,丁逸的速度比她更快的拉住了她。
“那是‘媚骨生’,你沾上一點就活不了。”
蘇婉雪手足無措地道:“不,我不能讓上官叔叔連屍體都不剩下。”
丁逸想了想,放開了蘇婉雪的手,“那你去吧。”頓了頓又道,“再過三個月我為你收屍。”
“我……”蘇婉雪看了看上官啟的屍體,又看了看丁逸背上的段弦沾滿血的臉,強忍住眼淚道:“走。”
“想走?”蘇婉雪聽得出來,是白天那個人的聲音。
蘇婉雪道:“你先帶段弦走。”
丁逸點了點頭,背著段弦迅速地開始跑,速度比蘇婉雪想的要快,那人卻似乎也沒有要追的意思,隻笑著看向蘇婉雪。
蘇婉雪詳作鎮定地道:“你可以把你的麵具拿下來了,既想要我嫁給你,你總得讓我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那人聳聳肩,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你不是喜歡這張臉嗎?那我永遠頂著這張臉也無所謂。”
蘇婉雪快速地欺身上前,隻一瞬間的功夫,驚鴻就抵住了那人的脖子,就像上次架在“沈碧簫”的脖子上一樣。
蘇婉雪另一隻手扣住那人的手,卻沒有立即揭開那人臉上的人皮麵具,而是喝道:“讓白天的那個人出來見我。”
“精彩,精彩!”一身白衣的人從遠處鼓著掌走過來。
蘇婉雪點了被自己挾持的那人的穴道,把他丟到一旁。
“你們究竟做了多少人皮麵具?”不僅有麵具,連身形都如此相似,倒真是煞費苦心。
“沈碧簫”笑道:“不多,從醉仙樓主家裏搜出三張。”
“難怪。”其實她早就想到,隻是想證實一下。也隻有溫韻做的人表皮麵具,她才能看不出來。
那人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人,笑著問蘇婉雪:“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認出他不是我的?我以為你隻能在人群中認出段弦。”
“你們的笑不一樣。”溫韻不可能做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既然白天的不是真的沈碧簫,那隻能是戴溫韻做的人皮麵具,這兩個人的身形、聲音都和沈碧簫的如出一轍,可是那麵具上的有些細節上的不同,隻有她和溫韻能看出來。
“你為什麼不問為什麼溫韻會做這麼多沈碧簫,哦不,段弦的人皮麵具?”
蘇婉雪一驚,是啊,沈碧簫和段弦長得如此相像,那麼溫韻做這個麵具究竟是何用意?他做的是段弦的臉還是沈碧簫的臉?他為什麼要做這人皮麵具?
她認識溫韻多年,卻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
那人又道:“你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段弦,為何卻還要思考這麵具的原型是沈碧簫的臉還是段弦的臉?你看,”那人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段弦的眉間有一顆痣,而沈碧簫卻沒有,所以他做的是段弦。”
蘇婉雪詳裝無所謂,挑眉道:“我自然會自己的問他,何須從你的口中知道?”
“你怕是沒機會親自問他了。”那人笑得輕鬆。
蘇婉雪一驚,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那人搖頭,“不是我把他怎麼了,是你的師父把他怎麼了。我聽說你師父脾氣不太好,要是聽說自己心愛的徒弟被溫韻殺死在飛流峰,你說你師父會怎麼做?”
蘇婉雪咬牙道:“你布這麼一個局究竟想做什麼?我不相信隻是單純的為了逼我嫁給你。”
“如果我說我真的隻有這一個目的,你信嗎?”
“當然不信。”
“哈哈哈哈哈,”那人大笑,“我也不信,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抬起頭,竟顯出一絲落寞的神情。
瘋子,蘇婉雪在內心罵道。
嘴上卻道:“那是不是我嫁給你你就不再給我找那麼多麻煩?”
那人歪著頭想了想,道:“這個可以考慮。”
蘇婉雪無可奈何地望向那人,卻見那個人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看著刺穿自己身體的長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努力地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蘇婉雪,最終還是斜斜倒了下去。
明明是剛走的丁逸此時就站在蘇婉雪的對麵,拔出劍插回自己的劍鞘。他的見快得不可思議,蘇婉雪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劍,蘇婉雪根本來不及阻止。
“你不能死,”蘇婉雪反應過來立刻衝了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領厲聲問道,“易峻在哪兒?”
那人盯著蘇婉雪,突然笑起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丁逸沉穩的聲音響起,“蘇姑娘莫急,晉王爺就在林子外。”
“可是……”可是我師父的秘密……蘇婉雪不敢說出來,那個秘密,關係著水澈的一生。
希望這人死便死了,那個秘密也隨他長埋地底,想到這兒,她稍微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