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嬸子氣都沒喘勻實,“是黃鼠狼,是它……把俺家的雞……拉走了!”
哦,原來那嬸子昨夜躲在門後瞪著大眼守了整整一夜,借著月明地,她看見是一隻黃鼠狼溜進了她家的雞窩。
幸好她反應快,將腳底的布鞋丟了出去,黃鼠狼聽見動靜,撒開嘴裏叼著的雞,鑽陰溝跑了。
那個嬸子說:“今晚就活捉它,扒皮。”
一覺醒來,那個嬸子又來了,一臉的喜氣洋洋,跟娶了兒媳婦一樣。
姥娘問她昨晚上咋樣啦,那個嬸子眼睛瞄了一眼自家的院子,很是得意:“逮住那偷雞賊了,恁二叔正收拾呢,中午添個下酒菜!”
姥娘的母親一聽急了,扯住一個嬸子的胳膊,一本正經地勸她別犯傻勁,這東西吃不得,能放就放了。
一個嬸子白眼珠子都快翻到眼眶外麵了,聲音高了八度:“它吃俺家的雞,俺吃它的肉,扯平了!”
說罷,哼著小曲走了。
這件事很快過去了。轉眼到了夏天,老家夏天多暴雨,有時候一下就是好幾天。
那晚,姥娘睡得淺,隻聽見不遠處傳來“轟”的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東西倒塌了,爬起來問家裏人有沒有聽見動靜,家裏人睡得沉,都說沒聽見。
天放亮後,鄰居來串門說,一個嬸子家發生禍事了!她家正房的牆根被雨水泡軟了,倒了下去,一個嬸子兩口子被壓在了裏麵,人現在已經扒出來了,沒氣了。
幾天後,在兩口子的葬禮上,人堆裏有人說,事情發生之前,一個嬸子說自己連續幾個晚上做過噩夢,還聽見窗戶外好似有孩童的嚶嚶哭泣聲。她奓著膽子出門去看,啥都沒有。
周福蘭說;“我姥娘就說,那是黃皮子報複她家呐。”
李愛花說:“福蘭妹妹,菊花妹妹,這黃皮子呀就是邪性,當年我們莊上就出過這麼一回事,那時候我還沒出嫁,有一天早上,我被一陣陣淒厲的喊叫聲驚醒了,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我奶奶正好進屋,我就問她是誰在喊叫,發生啥事了?
奶奶說是對門你二奶奶家兒媳婦又被邪祟纏上了,這不,又在院子裏鬧騰了。
不等奶奶說完,我撒腿就朝對門二奶奶家跑去。
隻見二奶奶那已經懷孕好幾個月的兒媳婦丫丫,正嘿嘿笑著滿院子捉雞。
一隻雞被她捉到了,她朝那使勁撲騰驚叫著的雞,張嘴就是一口,直接把雞頭咬掉了,咯吱咯吱嚼起來。”
“哎呀媽!”小芳芳嚇得縮進抱著她的黃菊花懷裏。
可是不講她又不願意,非要聽。
李愛花就繼續講。
旁邊二奶奶捶胸頓足的哭喊著,二爺一臉淒愴地蹲在一邊抽煙,院子裏外都站滿了看熱鬧的老人孩子。
眼看著一隻活生生的雞三下五除二被丫丫吃光了。
此刻她滿嘴的血,滿臉的雞毛,身子佝僂著,那樣子哪還是人啊,看著就像那黃皮子樣。
忽然,村裏一個會驅邪的人來了,對著丫丫說好話,說的話明明不是說給丫丫聽的,聽得我跟眾人都渾身發毛。
但是丫丫不但不聽,還呲著牙尖叫,那眼神那模樣嚇得人都連連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