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晰的堅持是對的,以他的天資和才幹,不做主持人絕對是一大憾事,猶記得我搬家那日,在出租車的收音裏聽到他說那是自己在交通台的最後一次播音,原來他已經調往電視台工作,出現在家家戶戶的熒幕裏。直到嗅見廚房裏飄出的焦糊味,我才想起自己鍋裏正煮著的燕麥粥,急急忙忙離開電視機,但晚餐已經於事無補。曉晰節目的播出時間安排在五六點檔,七點新聞之前,也就是人們剛好下班回家的時段,我本習慣在這個時候準備晚飯,可因被他的節目吸引連續糊掉三次鍋底之後,從此把晚飯時間向後推遲了兩個小時。而後又一次覺察,對一個人的極力回避反而是一種變相的特別關注。
社裏收發室的張大爺在被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後,答應從此不再代收曉晰的花。辦公室裏依舊殘留著縷縷幽香,我難得一日清靜,應了約和瑤瑤逛街,下班時分她關了電腦迫不及待地催我快走,不巧接到一個作者的來電,我邊處理邊打手勢示意瑤瑤等我。小姑娘閑不下來,翻翻這個看看那個,待她走到窗邊,突然睜大眼睛表情驚詫道:“盧葦姐,你看樓下是不是那個《綜藝新幹線》的主持人?時曉晰,對!時曉晰!長得好像啊,天啊!應該就是他!”
我正專心和編下的作者溝通著情況,突然聽到瑤瑤喊一嗓子“時曉晰”,憑空打了個激靈,趕緊把頭湊向窗戶。果不其然,那輛牌號雙X開頭的奧迪停在樓下,他靠著車門剛好轉過頭,瑤瑤嘖嘖嘴,“見到活的了,時曉晰真人竟然比電視上還有感覺!如此香車美男,等誰呢?有八卦嘿!”
我長話短說掛了電話就準備開溜,“瑤瑤,我今天去不了了,突然想□□兒事,我得趕緊走,那個……那個我回頭請你吃飯!”
“盧葦姐!”瑤瑤追出來,指了指亮燈的電梯,“到了,你不坐啊?”
“不了不了……“我一邊擺手,一邊拎著包走樓梯,安全出口在側麵一點,而電梯下來走正門隻會和曉晰迎麵遇上,我可不想被同事看見製造輿論,搞得像是我使了什麼手段搭上年輕帥哥,這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的,惹不起就躲吧,他花花公子一枚見異思遷的,我還想留個清譽早晚要嫁人。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讓我小心翼翼萬分糾結,還好建築有個轉角能擋點視線,我決定目不斜視照直往前走,反正他靠著車門不回頭肯定看不見。
剛走出幾步,沒容我竊喜一下,便聽見身後劉姐叫道:“盧葦!你怎麼從那邊下來了啊?快來快來!就等你和瑤瑤了。”我回過頭,天啊,門口社裏婦女同誌大集合,隻有硬著頭皮走回去,“劉姐,有……事啊?”
“剛下班大家都在樓下,她們提議今天周末都不回家做飯了,湊份子吃燒烤去,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玩,咱們社裏確實也沒什麼活動……”劉姐熱心的說著,我卻半句也聽不進去,平時早不組織晚不組織,偏偏今天!不過也好,借此理由總不用麵對時曉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