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某個山村的一戶人家裏傳出“哇”的一聲啼哭,那便是我離開母親的肚子正式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候對這個世界應該抱有新奇、探索,卻不曾想過多年後自己竟會過的這般不如意,具體後文再講。
母親經常說起那一年大旱,生我時既逢一年中最熱時又碰上父親外出做生意,水缸裏水都沒有,還是外婆上山從小溪裏打了些來,所以我小時候和外婆很親。父親是家裏最小的兒子,那時候的祖母已經得了老年癡呆,所以才有了母親生產外婆陪護。
母親總說我的出生給她帶來了希望,原本母親是看不上父親的。母親是鎮上的,外公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父親在村裏,而爺爺卻是當過幾年保長,在那個動蕩的時代,爺爺的身份害了身為老幺的爸爸……更何況父親認不得幾個字,母親卻讀過幾年書,如此差距母親自然是惱的,可母親又是極其良善之人,嫁了父親之後也不報怨,所以當我出生之後,母親拚了命的去上工。
可她也想不到,卻也正是因為我不是男孩子,讓她往後的十幾年間竟受了那麼多委屈,遭了那麼白眼,連帶著父親也被人看不起,即使後來父親生意做的不小。那時候的農村真真是封閉啊,思想又落後,所以童年的我也是受盡大小男孩的欺負……
過了三年,母親又偷著生了個孩子,這次又是女孩,那時計劃生育抓得很嚴,又因為大姨不能生養,便將孩子送給了大姨撫養。幼年時期的我很膽小,大抵是母親經常在我耳邊說:我們家沒有男孩,被人嘲笑的厲害,所以我們要學會忍讓。那時母親又經常和我說,小孩子不乖,有“貘”會來把小朋友吃掉。這些話讓我不安、驚恐萬分,一刻也離不開母親。
母親經常在淩晨兩三點出去給別人家做工,有時也會帶上我,更多的時候是我睡著了,母親不舍得叫醒我,一個人偷溜出去,而我總是有感應似的在母親開門往外走時,及時叫住她:“媽媽、媽媽”。以往叫了她,她也隻能帶上我過去。直到這一次母親打開大門,門“吱咯”一聲,我瞬間從床上跳起,跑下幾步木梯,大聲呼叫著母親“媽媽,我怕我怕”,母親也隻能說“我把門關好了,如果你實在害怕把燈全部打開就不會害怕了”。可是親愛的母親,閣樓裏亂躥的老鼠已經把我嚇個半死,我總是覺得這就是能吃了我的“貘”,哭的聲嘶力竭,母親鐵了心的走了,那一晚我隻能開啟了房間的所有燈光,在燈光和哭聲中,我又緩緩睡去。又有好幾次,我半夜偷偷跟在母親後麵走,母親在做工,我就躺在編織袋上睡。等母親下工看到小小的我縮成一團睡覺的樣子,稚嫩的皮膚不知是被蚊蟲叮咬的還是編織袋有毒,腿上沒有一塊好皮膚的時候全眼心疼,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