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殘陽西下…
伴隨著晚霞的出沒,頂著烈日綻放了一天的花兒,在此時也沒有了繼續抗爭的餘力,低著頭似乎在蓄養的精力等待更殘酷的洗禮。
一個破敗的小院,四牆高圍,雜草叢生的院內,隱約可以看見一條石砌的小路,蜿蜒著從屋門下的台階一直延續到大門口,時間的流逝在那厚重的大門之上留下了斑駁的傷痕,隱約的朱紅刻畫著曾經的風霜隱痛。
小院裏唯一的建築便是一間並不算小的屋子,曾經的雕梁畫棟現早已成殘垣斷壁,值得慶幸的是,屋雖已破舊亦可遮風避雨,順著那條小路向前望去,屋門口一位斜坐著少年映入眼簾,他衣著樸素,幹淨整潔。
他坐在門口,身依著門框,眼睛貪婪的留戀於那雜草中的花瓣之上,這時微微的歎氣聲傳來出來,沒有回應,周圍一片寂靜,三年了,這與世隔絕的生活已經整整三年了,他喜歡這餘暉,他喜歡這殘花,他似乎在來這之前,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觀賞過這樣的美景,多麼希望自己就那一抹餘暉,多麼自己就是那一半殘葉,至少他們曾經燦爛過。
‘吱呀’一聲大門慢慢打開了,兩個十四五左右的少年端著飯菜出現在了門口的盡頭。
“葉楓吃飯了”一個少年說著將飯菜放到了門口處,倆少年還不知相互之間說著什麼嬉笑不止。
看著來人,坐在門口處的少年習慣性的慢慢站起身形,緩緩的走了過來,眼神是那麼平和,身形是那麼穩健。
看著向像大門口走來的少年,兩人的神態微微收斂,但卻仍露出一絲嘲諷,一絲同情。如果放三年前就他們這樣傲慢輕視的樣子,估計早已經去摸爬滾打了。
看著兩人的眼神葉楓和他們微微對視,默默的拿起飯菜走回了屋裏,三年間苦行僧般的生活讓他改變的很多,對於這種奇怪的眼神他早已經習慣了。曾經無知的表現著自己的身份,極力的表現著自己的與眾不同,張揚著自己霸氣的性格,現在想來原來是那麼的可笑。
“他就是為了個女人殺人,氣死他爺爺的墮落少爺麼”正準備關門退出的一個少年詫異的問道。
“噓低聲點,出去再說,他明天就出來了”
葉楓仰頭看看這屬於自己的四角的天空無奈的歎了口氣,墮落麼?是啊,為一個女人,不過那人的死了麼?即使死了,也許也隻是墮落的開始,爺爺的死也許才是他真正墮落的原因。
不過不管怎麼說爺爺的死和自己是有這直接的關係的,如果不是自己的驕縱,如果不是自己仗著大家族子弟的身份有些肆無忌憚,爺爺就不會被氣死,更不會讓自己的一家都落魄至此。
葉楓極力的壓抑著,身形都有些微微顫抖,這就是無知所要付出的代價麼?但是他知道他錯了,錯的無法挽回。
將飯菜放置一邊,葉風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清晨,夏秋交替之中還是多了一絲寒意,葉楓站在小院之中仰望著天空,他換了一身衣服雖有些褪色,但材質還屬上等,那是葉楓母親以前托人給他帶來的,今天是葉楓期滿之日,雖也有些激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落寞。
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族親的嘲笑,譏諷麼?他已經不在乎了,父母的責罵麼?也許那樣他還會好受一些。
‘吱呀’厚重的院門又一次打開了,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發須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緩緩走到了葉楓的身前。
“弟子葉楓拜見三長老”葉楓恭敬的拜了一下,來者正是葉家的三長老葉浩明。
“又長高了,也成熟了”老者看了看葉楓淡淡的說道,隨之便有些沉默了,這是那個驕縱無知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麼。似乎以他以前的斷然不會這麼平靜而謙和。
葉楓也靜靜的站著,眼神平和而悠遠。
“這段時間你過的還好麼?”老者終於打破了沉默問道,其實將葉楓囚禁於此正是他的主意,他想讓他活下來,更是想讓他以此來看透世間的人情世故,他想打磨葉楓淩厲的棱角畢竟這個社會似乎已經有些變質了。
“還好,多謝長老掛懷”回答簡短明了。
“你恨我們麼”
“不恨,我恨我自己,恨我沒能親自送他老人家走”葉楓微微抬起頭看了看初起的朝陽身子微微抖動,落寞的身形如同風雨中飄蕩的一葉孤舟。
看著葉風瘦小的身軀,落寞的眼神,葉浩明也是微微一怔。
“你也不必太自責,這就是所謂的家族,這就是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你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契機而已,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門口有馬車會帶你回家,好好照顧父母他們才是唯一值得你信任的人”葉浩明慢慢的轉身而出。
“契機,信任”葉楓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離去的背影愣了愣似乎一時難以理解。
走在石砌小路葉楓每一步都走的很堅定,也很小心,任何人都難以理解他那一種迫切回家以及難以麵對的糾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