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趙老三捂著臉有些痛苦不堪,更多的卻像是想不通。
“到底怎麼回事兒?”
乾啟覺得很有挫敗感,他派了很多人過去,可沒有機會參與內部談判,等趙老三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帶血。他的人兵分兩路,一路陪著老三來醫院,一路負責聯係自己。
如今負責趙老三安全的負責人,也很有挫敗感,對乾啟解釋道,“對方見麵的地方是個別墅,我們跟著到了門口,對方的人挺客氣,也認識他們兄弟幾個,人家點著名把我們空了出來,又保證人毫發無傷,我們就等在了門口。”
事前乾啟指示,盡量別和對方起衝突,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退讓一步是正常的。
“那後來呢?”這一句問的是趙老三,乾啟在屋裏看了一圈,包括趙老三還有他的兄弟。此時已經回到酒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莫名其妙,趙老三說,“真是奇了怪了,一直都談的好好的,臨到走的時候,進來一個人,問我們都是打哪兒過來?我順嘴說了一句從安城來,那人二話不說抬手就輪了我一拳。本來東西他們也答應賣給我們的,可這一下倒好,東西也說不賣了。”
“怎麼可能這麼莫名其妙。”寶珠搖頭,那是盜墓賊,又不是神經病,動手絕對不會毫無原因,“是不是早前他們就說的是反話,或者在身體語言上,你有沒有注意他們也許很排斥。”
趙老三搖頭,“俺也不是第一天在外頭混,前頭一直談的都好……”為了給他作證,他的幾個兄弟也忙點頭。
“……再說,如果想要整我們,你說誰會就打一拳,就打掉我一顆牙。”趙老三又說,打了麻藥,說話有些含糊。
寶珠忙說:“你別說話了,一會兒會不會又流血?”
趙老三搖頭,又擺手,“沒啥,反正我牙一向不怎麼好,掉了一個裝上一個就行了,又在後頭也看不到。”
“話不是這麼說。”寶珠望著他,“趙平沒在,我也理應幫他照顧你。”她站起來,“你先早點休息。”
趙老三也站起來,看了看雪白雪白的毛巾,說道:“我怎麼瞧著打我那個人像是和安城有仇,我說是安城來的,就挨了這一下。”
寶珠立在門口,乾啟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倆人都望著趙老三,神情和這金童玉女的造型非常不相符,寶珠說,“你怎麼能肯定這個?”
趙老三在屋裏劃拉了一下,“這幾個,沒一個說安城來的,都沒事,人家一個一個問過去,等到我的時候,我說是安城來的就挨了這一下,你說是不是這幫人和安城有仇。”
倆人離開了房間,乾啟擁著寶珠向外走,寶珠側頭來望著他,“這事兒你怎麼看?”
沒了外人,倆人說話再不用藏著掖著,乾啟說,“那邊我已經讓人跟著了,把照片弄來我們看過人再說,看看認不認識,這個圈子能有多大,我今天也想了,有些人麵子上,也許做著正經生意,可背地裏誰知道。”
“應該不是咱們的熟人,”寶珠說,“如果是熟人,一定知道趙老三是我的人。又怎麼會動他?”
乾啟手腕用力,側頭吻了一下她的鬢角,笑著說:“也許真是仇人——就是因為那是你的人,所以才看他不順眼!”
寶珠:“……”
到了中午,天竟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趙新透著窗,看著天上的纏綿細雨,眉沒有皺,但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愁苦。
收回視線,他向病房床上的人……那人閉著眼,這樣也好,其實他不知道,是希望那雙美麗的眼睛睜開,還是一直閉上。
就像待在這滿是消毒水的房間,透過窗子看到外麵的雨天,他會懷念自己辦公室裏,那一扇長窗外,拜占庭教堂的美景一般。透著這張安靜的睡容,他可以看到自己幼年的時光。
執念不知從何而起,那時候一個幼兒園裏,中午午睡的時候,他就這樣看著單明媚,想著,她的睫毛怎麼那麼長?她的臉又為什麼那麼光?
安安靜靜的睡容,她一定是天使變的……和現在一樣。
可是,隻要她一睜眼,她就會瞬間翻身而起,左右滿世界的找乾啟,成了個風一樣的女子。
記憶,也許有痛,但那絕不是自己的,自己沒痛過。隻知道不知從哪一天起,就變成了這樣,
——她追他,
而他追——她!
前一個他,是自己最好的哥們兒,後一個他,是忘我的自己。
之所以,沒痛過,沒嫉妒過,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喜歡的人,但乾啟更重要——那是自己親如兄弟的兄弟,就像這些年,多少人背著自己說乾啟犯傻,對單明媚一再容忍,所以那些人沒兄弟,他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