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種古董商,走的依舊是明暗兩條路。
就聽柳一鏟又說:“那什麼專家不都是說嗎,當個人的軌跡跟社會的軌跡,國家的軌跡能並在一起的時候,就能大富大貴……我不就是應了這個景,現在手底下的兄弟,雖然還有在這行混飯吃,可我自己今天,不用為了妻女的安全擔憂,也不怕自己進去。”他看向榮耀鈞,“這都是靠你當年的點撥幫忙。所以你有話,完全可以和我直說。”
榮耀鈞心急如焚,也不繞彎子,說道,“我家老三和你們還有來往嗎?特別是最近,他有沒有拜托你們幫他做什麼事情?像是綁一個人。”
“這沒有。”柳一鏟果斷的搖頭。
榮耀鈞說:“你要不打電話問問,看別人接了沒有?”
柳一鏟說:“我們和你是什麼關係,和你家老三是什麼關係,六年前和他相交,還不是等著有一天坑他一次。如果他找了我們,我怎麼會瞞著你。不過……被綁的是什麼人?”
一個什麼人?這倒把榮耀鈞問住了,朋友,別人的女朋友……他搖頭,“丟的是我最愛的人。”
柳一鏟愣了一會,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幹這事,等我打電話,問問道上的,看有別人幹了沒?”
榮耀鈞說:“她也是古玩圈的人。”
柳一鏟恍然大悟,“等等——”拿著手機撥了號,連著打了幾個,都沒用通,“奇怪——怎麼都沒在。不會回老家了吧。”他看向榮耀鈞,“你也知道我那幾個兄弟的出身,家裏住的地方,連手機信號都沒。太窮——太他媽落後。”
榮耀鈞目光一滯,忽然陷入沉思,如果綁匪綁了寶珠,藏到那種地方,真是想找都找不到,而她想逃,都逃不出。
那邊的電話卻終於通了,沒問幾句,柳一鏟就忽然大罵道:“媽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一早不問我?我馬上就過去。”掛上電話他歉意地看著容耀鈞,“還真讓你說著了,手底下的人,最近真的綁了一個女人。”
榮耀鈞一下站了起來,動作太大,撞到桌上的茶杯,茶杯裏的水,撒了一桌子。
寶珠,這一定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因為她先是被人綁著,和髒床單浴巾一起,偷運出酒店,又被綁著手腳扔在車後箱,最後更被塞進集裝箱裏,和古玩一起,好像準備要玩偷渡。可是偷渡的福氣她都沒,壞人還黑吃黑,她中途又被一幫真正的壞人劫持了。
之所以說這是一幫真正的壞人,是因為第一幫人隻是捆了她的手腳,堵了她的嘴,而第二幫人,全程都在吵架。
如果分為正反方,那大概的內容就是:
正方要求立刻按照要求,把自己盡快撕票,就地掩埋。
而反方說,剛剛聽到那綁匪喊,自己的身價竟然過億,所以反方決定,人應該靈活的看問題,現在知道有這麼個身價,那就不應該按照合同辦事,何況他們也沒合同。義氣嘛,和一億放在一起,失言一次,人生就可以飛黃騰達,人性脆弱,他們也隻是外表彪悍而已。
寶珠覺得,如果這些人能讓自己說句話,她一定能開導他們,但顯然,他們早忘了她是活的,不怕她餓死,連口水都不給,他們壓根沒拿她當人。
最後,因為兩方人僵持不下,就決定,把她先帶回,一個安全的老窩。
那真的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寶珠被裝在麻袋裏,開車不知開了多久,又被橫放在一匹騾子或者是馬上,她顛簸的心肝肺都要出來,更別說是辨別方向。隻能從感覺上,判斷應該是個山區,而且是很大的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