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元青立刻走過來,“我帶他去。”
寶珠看乾寶走過去,元青拉著他,又叫遠處的:“——趙晨。”趙晨是趙新的兒子,今年不到三歲,詹璐璐大著肚子,正坐在遠處乘涼,趙晨的保姆領著他和元青離去。詹璐璐的旁邊坐著元花,旁邊的保姆懷裏抱著個小寶寶,寶珠又看向元青,元青和元花結婚的時間差不多,但是元青還沒有要孩子。
現在她和老公都是拍賣行的高管層了,但是……寶珠又看向元花,元花嫁給周達後,就不再上班了,偶爾也是到博物館來轉轉,接觸的人和以前一個天一個地,誰也不知道,這女孩,曾經還去夜總會找過工作的。
“想什麼呢——”耳邊傳來乾啟的聲音。
寶珠一看,他單手抱著小兒子,遠處的台上,乾世禮依舊在充當背景板,和別人合影,寶韻外銷瓷的業務以前就是以啟世名下注冊的,乾啟精力有限,現在很多業務都幹脆合並,寶珠挽上他,“咱們去那邊的小花園轉轉。”
乾啟把兒子換了個手,反而拉上她的手,“走——帶我老婆兒子逛花園去。”
身後熱鬧的人群越來越遠,寶珠柔聲說,“有時候同人真是不同命,我剛才想到,元青和元花,元花當年性子沒元青沉穩,總是沒心沒肺的,她們倆當時在一起,都是元青動腦,元花動口,但是因為嫁給不一樣的人,這才過了兩年,生活已經完全不同了。”
“元青不也過的不錯。”乾啟說,“我聽趙新說,薛利家在高新開發的那個樓盤,咱們公司很多人都在那裏買房了,元青他們也買了。”
寶珠搖頭,“我也是今天才想到……你說,元青一直沒要孩子,是不是也像向誠太太的想法,害怕自己在職場上受影響?”
乾啟沉思了一下,想到寶珠明明沒有給元青什麼職業壓力,但或許……正是因為工作的環境好,反而被人看到無數的職業前景,推後了生活計劃也說不定,他說:“人隻要正經過日子,總能把日子過好。你別替別人操那麼多的心。”
“你說是不是年紀大了呢?”寶珠仰頭撒嬌說,“我不能不想呀,現在身邊的都是媽媽,聊得都是幼兒園學校,向誠的太太上周……”
“說她幹什麼?”乾啟打斷她的話,把兒子放地上,讓他自己慢慢走,“別提她!你說這女人怎麼想的,家裏又不等她的錢開飯,美國人的公司,拚到?上也是塊天花板,你說,她在國外待那麼久,怎麼會不明白天花板效應,長著中國人的臉,到最後,也是會有隱性歧視,到?又能怎麼樣?”
“你怎麼了?”寶珠側頭看他,“很少聽你這樣說別人。”
麵前一片不知名的小白花,像是桂花,小寶貝伸手去摸,嘴裏還吸允著他的奶嘴,又怕掉了,左手還扶著,乾啟想到向誠的牢騷,說道,“她和向誠昨晚吵架了,我聽向誠說,公司最近有意調她去總公司,她真的打算去……你說說是不是離譜。”
寶珠想了想說,“有人有自己準確的人生規劃,人生伴侶,如果同路就會一直走下去,但是卻不願為了伴侶輕易放棄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原則。她希望事業上有更大的發展,我挺理解的。畢竟……”她看向乾啟,“如果我不是遇上你,相信我嫁給任何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但是我卻不會為他們改變我的人生設想。”
乾啟聽的高興,但還是滿懷醋意,“你還想過嫁給別人?”
寶珠抬頭看著他,慢聲慢氣地說,“人生才開始的時候,不經意間,是哪一天將我一生改變……乾四爺,當年我說,感情,講的是心甘情願兩情相悅,如果是我看上的人,就算刀山火海也會跨過去,我可曾食言?”
天上響起直升飛機巨大的轟鳴聲,他們望去,見直升飛機往遠處飛去……一如當年,乾啟抬手,輕輕把她攬進懷裏,下巴挨著她的額頭,“你是個不一般的女人,遇上你,才有今天的我們。”
寶珠忽然說:“寶邸那房子,當年我多可憐,又沒錢,住了四天就收了我六萬,真是想起來就來氣,以前我對物價沒感覺,可是,四天,六萬!當我冤大頭嗎——趙新不是說今晚要玩德州撲克……你給我贏回來。”
“啊——”乾啟磕巴著,“夫人,那錢是給我了呀!”
“那也算他們頭上。”寶珠說,“過去七八年了吧,怎麼我想起來還和昨天一樣清楚?哎——別忘了利息也要!”
利息還要?!——你怎麼這麼記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