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永不渝(1 / 2)

“我不愛你!”錦衣公子一臉不屑地開口道,那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我不愛你!”素服樹身一臉受辱地開口道,那是月華如練,蟬蟲清鳴。

“我不愛你!”襤褸乞丐抖抖索索地開口道,那是白梅初綻,十裏清幽。

回答他們的都是一個笑吟吟的女聲,“真的?”然後狂風蔽日,劍氣清嘯,當然一般情況下,劍氣還未嘯完,公子,書生,乞丐抑或是其他人就都已經嗝屁了,原因嘛,不過是因為烏雅的這把劍太得瑟,殺完人也愛繼續嘯上那麼一會,烏雅常罵它臭顯擺。

殺手烏雅,殘忍且乖,殺人時逼問其人愛她否,回否者,皆殺之,回是者——尚無。世人料此女,必貌醜無鹽,形如夜叉,狀似鬼怪,故有父心疼其子,婦心疼其夫,稚兒心疼其父,皆曰:“若烏雅問汝,汝必答是,保命是為先!”然,子、夫、父必凜然正色,痛斥曰:“吾堂堂一六尺(七尺/八尺/九尺)男兒,豈能受益醜女之辱,惟一死以明誌乎!”說罷,涕泗橫流之,抱頭痛哭之。一時之間,“愛”之一字,世人驚慌避之,唯恐禍從口出。

茫茫大漠,黃沙起伏,饒是讓人心生廣闊豪邁之氣,烏雅翹著腿仰麵躺在龍門客棧屋頂上的陰涼處,手裏拿著一本八卦江湖,讀的津津有味,看到精彩處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低啞好奇,卻也不失女聲的悅耳,這笑聲一出,龍門客棧內雞飛狗跳,避暑休憩的商客作鳥獸狀一哄而散。江湖上誰人不知,這般不矜持的笑也隻有那個烏雅了,當然,不知的也有,不過也被知道的人的反應嚇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烏雅笑完便心滿意足地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屋頂上翻了下來,笑吟吟地走向空蕩蕩的客棧中僅剩的一個好看男人跟前,開口道:“你愛不愛我?”

男人放下手中粗糲磨人的茶杯,亦是笑吟吟地抬頭看向這半張臉被疤痕覆蓋的好看女人,並不遲疑地道:“愛”

長劍出鞘,耀花了烈日的光輪,那把平時臭顯擺的得瑟劍此時也不嘯了,烏雅奇怪地晃了晃它,它還是堅定不屈,我就是不嘯!好看男人忽略了在他脖子上亂晃的劍,重又開口道:“烏雅,我愛。”清越的聲音無關深情,隻是肯定。

烏雅笑的如同花綻,開口道:“你愛我是因你不想死。”

男人亦不回避,直爽道:“是,這個理由夠不夠,夠不夠能讓我不死?”

烏雅笑的更為開懷,“夠,怎麼不夠!”那麼多人傻的隻想去死都不願愛自己,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不是傻子的,怎麼能不珍惜一下。長長的呼哨聲響起,一黑一白兩道閃電從龍門客棧遠處呼嘯而至,馬蹄震地,黃沙在擂鼓。好看男人拉住韁繩,輕輕一躍便上了白馬,烏雅看著那匹毛色黑亮的烈駒,眼中光芒大綻,拉住韁繩,上馬同時甩鞭促馬,馬兒上身立起,長嘶一聲,瞬時便如彈丸般彈射出去,好看男人的笑愈發飛揚,揚鞭抽馬,震鞭聲和著那聲“駕”響徹大漠,白馬似是被主任情緒所染,嘶鳴不已向那黑馬追去。

這大漠,真真是美極!

喜帳紅燭,花顏溫笑。青絲黑發纏綿,女子嬌笑著指著地上男人隨意丟棄的大紅花喜綢,開口道:“你瞧,那花可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花!”男人深深地望著好看女人,連那臉上的疤痕都如此妖嬈多姿,埋首於女人頸側,逗的女人咯咯直笑,方才慢慢開口道:“你比花兒珍貴。”女人身子微微一僵,隨即抱住了男人,緊緊地抱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男人閉了雙眼,亦是回抱住她,輕輕喟歎。

兩駒並立在大漠上一處綠洲,好看男人往水袋裏灌著水,烏雅似看不夠般一直盯著男人瞧,靈動的眸子突然一亮,躡手躡腳地從馬背上下來,躥到男人背後,猛的一推,卻不料男人反手一勾,兩個人便雙雙跌入水腫,水珠綴上睫毛發梢,染上了大漠晚霞的輝光,好看男人定定地望著被水珠浸潤的更加美麗的烏雅,開口認真地叫道:“烏雅”,男人未說別的,隻是一遍遍喚她,烏雅明亮的眸子滿是盈盈笑意,那眼神似是大漠烈日灼的人口幹舌燥,好看男人迎著那目光笑的張揚肆意,那是扶搖九萬裏亦不知其所止的大棚,扶搖邱萬裏亦不知其所止………

突地,一捧涼水兜頭撲在大鵬臉上,暢快的嬌笑聲讓大鵬眯了眯眼,開口道:“烏雅,你莫要後悔。”情濃意切時,隻聽烏雅半真半假地道:“如何會後悔……”

高歌的西域商人,妖嬈的樓蘭舞姬點燃了大漠的夜,美人,美酒,美食,如斯換了。烏雅提著壺烈酒,手中的劍得瑟長嘯,角落裏與她對峙的中年男人真真是怒發衝冠,顫抖著手指著烏雅罵道:“烏雅!你可知殺了我會有什麼後果!”“哦?”烏雅問的尾音纏綿,“殺了你,世人可會感激我一輩子呢!嗬嗬!”笑聲那般婉轉動聽,男人的臉色已經扭曲可怖,怨毒的表情隨著他的身軀一同落了下去,烏雅大口灌酒,斜瞟了一眼還在顯擺著叫個不停的長劍,有些醉意醺然地喃喃自語道:“不過是殺了閣主,這罪我還是背得起的。”角落裏陰影重重,烏雅凝神聽了會兒,風聲才把眾人的歡歌笑語傳來,烏雅臉上的笑容,情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