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皇後沉吟了片刻後,又輕啟朱唇道:“你隻跪父母、師父,那麼你眼中可有皇上?”
“當然有。”
“我看未必吧?”皇後冷笑,厲聲道:“你眼中有皇上的話,那你為什麼不向本宮行禮?”
“娘娘,我是江湖人!”若水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平淡中帶著濃濃的倔強、高傲之意,“娘娘可能不知道,下跪對於江湖人來說是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呢?”
“江湖人頭可斷血可流,腿不能屈更不能跪,一跪便是成了孬種。”
皇後皺了皺眉,大聲說:“可這裏是皇宮,人人都必須守規矩,把你的那些江湖壞習慣給本宮統統戒掉。”
若水有點惱怒了,不卑不亢地大聲道:“恕難從命。”
“你……”皇後被她當在那麼多人麵前公然抗命,氣得霍地站起身,指著她,怒斥道:“好你個若水,你以為仗勢太子喜歡你,本宮就管治不了你嗎?”
“……”若水冷冷一笑,眼中充滿不屑。
她千麵狐狸的字典中從來沒出現過害怕兩個字,皇後又怎樣?能殺了她不成?假若你非要惹火我,我讓這裏的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來人……”皇後被她徹底激怒了,全身顫抖地大吼,全然失去了所有的端莊威嚴,現在的皇後哪有一點皇後氣質呀,反倒像街上叫罵的潑婦。
幾個侍衛聞聲,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行了一禮,恭敬地問:“娘娘,有何吩咐?”
皇後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指著若水下命令:“這個宮女對本宮不但不敬,反而屢屢頂撞,把她拉出去杖打三十,哦,不,杖打八十。”
幾個侍衛望向一下若水,遲疑了,帶頭的侍衛怯怯地說:“娘娘,水姑娘是太子……”
“怎麼?”皇後發飆了,大吼大叫:“你們幾個狗奴敢不聽本宮的話?”
“屬下不敢!”帶頭的侍衛萬分無奈、百般不願之下慢慢地走到若水身邊,低聲道:“水姑娘得罪了。”
若水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突然出手,眾人還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際,那幾個侍衛便一個個睜大眼睛,直直地躺在地上(還沒死,被點了穴而已)。
“你……”皇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中又驚又怕又怒,顫聲道:“若水,你想造反不成?”
若水不吭一聲,優哉遊哉地吹了吹自己的修長的十指,嘴角掛著淡淡的譏諷之意。
“來人!”
“不用喊了,你喊再多的人來,也不是我對手。”
皇後臉色蒼白,一個踉蹌便要倒下,幸好被小翠扶住,急聲問:“娘娘,你怎麼了?”
“我沒事,小翠,叫禦林軍來,把這個若水押出去罰跪,不……”皇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改口道:“罰站。”
害怕了吧?現在改成罰站,不是杖打了。
若水瞟了瞟那麵色蒼白的皇後眼,心裏無奈地歎氣:這個皇後又要裝病了,我又得要讓著她,真不爽。唉,看在徐葉的份上又遷就你一回吧!
“不用了,我自個出去。”
這時候,雨更大了,房頂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一張碩大無比縹緲的白紗。一陣風猛刮過來,那白紗嫋嫋地飄去,雨點斜打在地麵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晶瑩剔透、甚是好看。
若水站立在坤寧宮前,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怕雨淋,因為她內功深厚,淋雨後不會輕易生病。
一個人站在雨中,無人聊天,時間一長便覺得十分無趣。
她四處張望,無意中瞟到一隻折斷了翅膀的鳥兒跌落在一棵樹上。那鳥被雨淋濕了羽毛,又折斷了一隻翅膀,無法再飛翔了,隻能呆在那樹頂上,唧唧哀鳴,小小的圓眼中全都是深深的無奈與痛楚,十分可憐。
“唉……”
若水瞟著那鳥,心中感慨萬分:鳥兒啊鳥兒,你我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折斷了翅膀無法飛翔,我千麵狐狸何嚐不是折斷了兩條前腿,鎖在一金絲籠裏麵,天天被人欠著鼻子做這做那。
念及到此,她飛身躍上樹,小心捉住那受傷的鳥兒,掏出懷中的治傷藥,幫她敷上藥。
那鳥兒頗懂人性,它眨了眨那雙圓乎乎的小眼睛,似乎在說:謝謝!
若水瞟著這鳥,忽然想起自己一隻養了好多年的鸚鵡,隻可惜,它死了。
“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