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石冷哼，一點也不害怕，昂然道：“不然怎麼樣？大不了就是一死，你看徐某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你以為死能解決問題嗎？”若水一臉悠然，不緊不慢，施施然地說：“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也應該知道江湖上的千麵狐狸有多陰狠吧！你不怕被人折磨，不怕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可你的家人應該受不了這樣地獄式的折磨吧？”
徐石臉色一變，急忙大喝：“不要搞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若水沉默了，雙眸似笑非笑地望向他，等著他說實話。
徐石也望向她，忽然之間腦海中有一錯覺，千麵狐狸好像他一個故人之女，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打斷了。那女孩早已經死了，這是不可能的。
“千麵狐狸，我聽葉兒說你本性不壞的，可為什麼要做一個十惡不赦的魔女？”
“為什麼？”若水仰天大笑，笑聲很諷刺，亦非常悲憤，“這全拜你們正派之士所賜的嘛，我不做魔女，就會成為死人。”
“你有冤屈？”
“不用你理！”若水冷冰冰地回了他一句。
“……”
兩人沉默了很久，若水拿出一個藥瓶，扔給徐石，目無表情道：“這些是很好的治傷藥，自己看著辦吧！”
徐石怔了怔，不解地望著她，不解道：“你為什麼給我治傷藥？”
“因為我不想你死。”
“為什麼？”
若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在石室裏緩緩踱步，“因為我不想讓師父後悔一生。”
“哦？這話怎說？”
“師父雖然恨你，但我知道女人恨男人，大多都是為了情。她多恨你就證明有多愛你，除了個別例外的女子。師父她現在折磨你，同時她也是在折磨著自己。”
徐石聽完，很沉重地歎了一下氣。
“徐莊主，你有妻有兒，夫妻恩其，父慈子孝，一家人其樂融融，你可以說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說到這裏，若水眼眶濕濕，抬眸望向石壁，道：“你可曾想過嗎？一個女人被心愛的人拋棄，兒子早年夭折，一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活著。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嗎？”
“……”徐石低下頭，不吭聲。
“你能原諒我師父嗎？”
徐葉慚愧地低下頭，眼中閃過一些淚光，“是我對不起她！”
若水盯住他，一字一句地問：“我問你一句話，如果我師父不是邪派中人，當年你會選擇她嗎？”
“不會！”徐石斬釘截鐵地說，“自始到終我隻把她當成妹妹。”
“唉……”
“你歎什麼氣？”
“你和我師父真的是一段孽緣，其實我一直想化解你們兩人之間的仇恨，隻可惜宮主心中的怨恨太重，又加之少宮主唉……我無能為力。”若水雙手一攤，幽幽地歎著氣，語氣中帶有幾分無奈，“或許這就是你們好人口中所說的天意吧！”
徐石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喃喃自語：“原來葉兒真的沒看錯人，你的本性並不壞。”
“你錯了，我本性很壞，陰狠、毒辣、冷酷、無情、嗜血，十足一個大魔頭。”
“在神月宮這樣的環境中，你當然變成了魔女，不過你本性善良的。”
“你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
徐石笑了笑，和藹可親地望著若水。他身上的傷雖然很痛，但擦了她給的治傷藥，神奇地止疼了，“當然是誇你。”
“哼，作為一個冷血殺手，你說她本性善良，那就等於說她是一個不及格的殺手。”若水若嘴角微揚，似乎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不過我知道你無心的，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