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睜開眼時,一縷陽光從森林的縫隙中射了進來,剛好照在她的臉上。一時之間無法適從這麼強烈的光,她睜開的眼睛又閉上。良久後,才緩緩地再次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好像躺在一個人的懷中,雙手以極為曖昧的姿態死死地纏繞著那人的腰,稍微一抬頭,眼前立刻呈現了一張帥到極點的俊顏。
她心跳急速加快,冰涼的臉似乎冒出了一陣熱氣,悄悄地伸手一摸臉,哇,好燙呀!不知道有沒有臉紅。
徐葉嘴角勾起一抹燦然的笑容,雙手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美人,安詳地睡著。
若水偷偷看了一下四周,幸好這裏隻有他們兩人,不然她一定會挖個洞鑽進去。慶幸之餘,又深感奇怪:如冰、如雪、趙毅等人去了哪啊?
唉,自己的事還沒搞定,別想那麼多別人的事了。不能再以這種姿態睡在一個男人的懷中了,必須要趕快溜走,否則此事一傳出去,她千麵狐狸還能在江湖上混?
她輕手輕腳,一點一點地扳開他環在她身上的手。
徐葉被這丁點輕微的小動作驚醒了,但他沒有睜開眼,繼續裝睡。
若水掃了他一眼,嘴角浮起冷笑:你給我裝睡,想占我便宜?門都沒有。
她用力一把推開他,站起身,冷然道:“還裝嗎?”
徐葉無奈地苦笑,睜眼凝視著她,無辜道:“我哪有裝啊?”
若水撫上微微作痛的頭,努力回想著昨晚到底有沒有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但無論怎麼想,對昨晚發生的事,腦中一片空白。
唉,想不到就算了,徐葉雖然很喜歡自己,但他是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的。
“昨晚是誰會吹《凝神曲》?”
對於昨晚的事,她是記不全,但有一件事很清楚的,那便是:有人吹了《凝神曲》,不然她的癲狂症不會那麼快就停下來。
至於誰吹的呢?
她沒看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可能是高長謹吹的。
徐葉道:“是我。”
“是你?”若水狐疑地審視著他片刻,懷疑地問:“你怎麼會吹這曲子?”
“是高兄教我的。”
“他教你的?”她垂下眼簾,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很難形容的神色。
“是,他還把竹笛贈給我。”說到這裏,拿出竹笛,“他說竹笛的主人就是你吧?”
若水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那竹笛看,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若水……”徐葉極力壓製住心底翻湧的酸澀,苦澀地笑著問:“高公子對你很重要吧?”
“他是我的知己!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這句話,快走向前走,走了幾步,佇步轉身警告道:“徐葉,昨晚的事不要說出去,不然我會不放過你。”
徐葉裝出一臉害怕狀,道:“我哪敢啊!”
若水瞥見他這副模樣,“撲哧”一聲,嫣然一笑,哭笑不得地說:“我有那麼可怕嗎?一看到我就一臉害怕得要哆嗦的樣子。”
“我當然害怕……”他眼珠一轉,笑著打趣道:“我害怕不知何時說錯話惹你不開心,我更怕你會不理我,還有……”還有一件他最怕的事,臉上的笑容凝住了:她昨晚對他說,他是她的殺父仇人的兒子,她不會……
若水緩步走到他身邊,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小氣的人!我知道你最害怕什麼,昨晚我依稀記得自己說了一些我小時候的經曆,對嗎?”
“你記得?”徐葉的心倏地提起來,滿眼都是憂心。
“我是不是還說了什麼?”她見他神色很不對勁,立馬追問。
“你說……”
“說什麼?”
“我……”
若水見他吞吞吐吐,皺起秀眉,又回想昨晚的每一個細節,忽然道:“你是不是害怕我找你爹報仇?”
“……”他點頭。
“放心!”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哀傷的霧氣,“我不會找你爹報仇,也不會把你爹當成仇人,因為你爹是我們李家的恩人。況且害死我爹的人元凶不是別人,是我自己,要死要謝罪的第一個人是我。”
“什麼?”徐葉大吃一驚,這一驚非同小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