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陳叔平神識一渡,在腦中問著葉相僧。
葉相僧仍是盤腿坐著,潔瑩幼嫩的麵容與身前汙黑一片地沙地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他微微一笑。清光大盛:“你做什麼?”
陳叔平微微低首,將自己麵容上的表情掩去,先前那一刹那,看著鄒蕾蕾的後背毫無警惕地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真地有一種衝突,去挾持她,然後讓小書店裏的力量,幫助自己對付天庭上的人物,幫助自己尋找少爺的下落。
關鍵是,他在小書店裏一直覺得遊走在邊緣,很不安寧,心中總是充滿了恐懼。
所以他想挾持鄒蕾蕾。
陳叔平低沉的聲音用神識渡入了葉相僧的腦中:“這個時候凶鵬不在,莫殺又沉入了沙底,如果我想做什麼。誰能攔我?”
“要試圖激怒易天行和後圓裏的那位。”葉相僧依然保持著微笑。
“隻要我捉住了這個清靜女子,你口中說的那兩個人一定會聽我的話。”陳叔平固執地說著。
葉相僧搖搖頭。
陳叔平陰陰一笑:“當然。如果你睡醒了,我自然不敢放肆……親愛的菩薩。”
鄒蕾蕾這個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包包,轉過頭來,看著兩個人安靜地一立一坐,撓著腦袋說道:“在發什麼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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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平與葉相僧對視一眼,葉相僧微微一笑,陳叔平思琢少許後輕聲道:“沒什麼。”
說完這三個字。陳叔平緩緩轉過身來,雙腳一前一後站立著,負在身後的雙手也自然垂在了腰側,看著很輕鬆。
葉相僧眉頭一皺,很明顯這是一個搏殺地姿式——所以他單手合什,將右掌豎了起來,對著陳叔平行了一禮。
一道白光閃起。
那道白光來自葉相僧右手的中指,白光裏隱著渾厚至極的佛性光芒,其勢疾逾風雷。猛地擊打在陳叔平的右肩之。
陳叔平悶哼一聲,迅疾被打成了一個小黑點,像箭一般疾速往後飛去。重重地摔在數公裏之外的沙礫灘上,激起滿天黑塵。
“噢,到底怎麼了。”鄒蕾蕾叉著腰,沒好氣問道。
葉相僧雙掌合什,漂亮的五官像春風的柳絮一樣順貼:“給哮天犬加持一下佛光,以免呆會兒他被昊天君地遺毒害了。”
陳叔平歪歪扭扭地沿著戈壁灘地麵,像道黑影般奇快無比地爬了回來,身上沒有受傷,反而由內至外滲出一些清妙光芒。他看著葉相僧,嘴唇抖了兩下,眼瞳急劇縮小,閃過極重的恐懼之色。
他一麵喘著氣,一麵小心翼翼問道:……自菩薩……醒了?”
葉相僧麵色寧靜,沒有回答這很關鍵的問題,反而輕聲說道:“昊天君瘟毒可怕,犬仙君可有中毒?”
陳叔平這才想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確認沒有中毒。
……
……
又過了會兒,渾身耀動著半透明火芒的莫殺從黑色劇毒的沙地裏鑽了出來,葉相僧和陳叔平微微側過臉去,鄒蕾蕾等莫殺丫頭收斂火息後,趕緊把那件火烷布的衣裳給她從頭上套了下去,又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她微亂的紅發,就像打扮自己的閨女一樣。
莫殺看著鄒蕾蕾在自己的身前忙活著,忽然皺眉說了一句話:“學師娘,我比你大三個月。”
鄒蕾蕾撲哧一笑,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誰管這些。”
莫殺向眾人彙報探入沙地深處地情況,原來昊天君呂嶽自爆之後,殘留的毒素竟然一直深入到了沙漠深處約有一公裏處,那裏已經再是沙礫,而是些堅實的土岩,地下流水雖然也被汙染了不少,但好在此地幹旱,所以也沒有流出這片沙漠去。
莫殺忽然頓了頓,說道:“下麵右下方很深地地方,有軍事基地,死很多人。”
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知道這肯定是六處拋棄的那處基地,鄒蕾蕾忽然歎道:“連秦臨川也死了,六處這一次真的是損失慘重。”
陳叔平在一旁甜甜笑著,那張木臉上夾著範曉萱似的笑容。看著很惡心,但他自己聽著這消息非常高興。
莫殺在一旁皺眉說道:“或許是好事。”
鄒蕾蕾一怔,旋即馬上明白了她說地是什麼意思,六處在國家機器裏的地位一向不明。依政府的力量很難進行全盤的製衡,更多靠地,乃是秦家這些人的所謂道德約束,既然如今六處實力大損,隻怕反而會讓他們日後的存在,顯得更安全一些。
讓我們開始吧。”葉相僧俊美的容顏上顯出一絲戚容,看著麵前的“死地”,看著沙礫中殘存的幹幹甲殼和黑灰一般的死鳥,還有遠處那些已經被毒幹成了無數殘渣的胡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