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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易朱捏著那根毛,雙翼一展,滿天火元亂流,於空氣中嘶嘶燒出個黑糊糊的通道來,往裏麵飛去。
老猴眯著眼看著小家夥離開,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自己的手腕處,看著那個烏金鐲子越來越鬆,默然念道:“袈裟是佛祖命菩薩傳給師傅,看來師傅也沒法收了那袈裟。”
“鐺!”
烏金鐲子落在青石板地上,落在那些早已傾塌的茅舍雜物之間,發出極清脆的一聲。
少了鐲子的禁製,老猴的氣息終於全部展現了出來,他身周那個圓圓地伏魔金剛圈急劇懲大!淡青色也化作了濃青,似那春日裏的萬丈堤柳重在一處。
青色圈兒急速懲大,就像一個被人不停吹氣的青色汽球一般。
叭地一聲輕響,伏魔金剛圈再也敵不過老猴的神通氣息,片片碎裂,化作無數殘景光芒,落在地上。
一股衝天的氣勢便從那處拔地而起,直衝九霄之上,吹開滿天烏雲,露出那輪日來!
日光落下,照著一個渾身罩在極大古舊袈裟裏,頭發亂糟糟地胡亂生長著,看著潦草無比的老僧——這是被困了五百年的老僧,老猴,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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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麵天袈裟也早已飄了起來,強大的威勢壓向場間,道道雷電劈下,不偏不倚地劈在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抬起頭來,雙瞳裏妖異金芒大作,卻是內蘊無比戰意,任自己的身軀迎向那些粗如兒臂的電芒,任憑那些空間裏出現的幽幽裂縫吞噬著後圓裏的一切事物。
天袈裟幻出諸般外苦,諸般外魔,如幹燥沙漠,如九天焚日,如極北寒雪,又有五味加其舌,五色加其目,五音加其耳,卻撼不得老祖宗禪定一絲。
“行者係心身內虛空,所謂口鼻咽喉眼胸腹等,既知色為眾惱,空為無患,是故心樂虛空。若心在色,攝令在空,心轉柔軟。令身內虛空漸漸廣大,自見色身如藕根孔。習之轉利,見身盡空,無得有色。外色亦爾,內外虛空同為一空。是時心緣虛空,無量無力,便離色想,安隱快樂;如鳥在瓶,瓶破得出,翱翔虛空,無所觸礙。是名初無色定……”
此乃坐禪三昧經,此乃行者文,而他就是那個孫行者。
若要破陣,便需要熬過此苦,然後便會遇著天袈裟裏隱藏的最厲害的神通——佛祖法身留下的萬丈佛光!
老祖宗像一座大山般站在鄒蕾蕾的身前,護住了她,右手在空中一招,薄薄的嘴唇裏迸出來兩個字。
“棍來。”
在冥間,易天行正坐於高台之上,結蓮花童子印,雙指相糾,閉目無語,麵上似笑非笑,肉身與菩提心漸漸相融,再無內外之分,體心之辯,本屬他生命本源的火息,開始蓬勃地生出,然後通過那具號為大迦葉的肉身向著四處散發出去。
高溫至極的天火苗脫離他的肉身,便熊熊而上,不停燒蝕著頭頂那片靜玉壁,燒蝕著冥間與人間的通道。
高台裏夾著許多黑泥白骨,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蒙了許多灰塵的燭台,而易天行就像那枝燭上的芯,身上燃燒著。
焚我殘軀,熊熊天火。
靜玉壁變軟了,卻絲毫沒有焚化的跡像。
忽然間,易天行尾指上的那枚金戒無由破空而去!
……
……
歸元寺裏一聲厲嘯。
一根黑糊糊的鐵棒忽然間出現在老祖宗的手中,勁息餘波震的湖水大翻,鐵蓮寸斷。
天袈裟裏,萬丈佛光降下,威勢天下無雙。
迎著佛光,老祖宗麵上的褐毛都被染作了金色。他看著佛光,不由想起那個聽說已經嗝屁了的大嬸,臉上堆起微笑,柔聲說道:“吃俺一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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