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裏,靜丹在公司並沒接到特別重要的電話,但每天會和張敏打電話或發短信聊一聊,下午劉秉祥接她溜達,送她鮮花。她漸漸接受他的拉手、擁抱以及無人處的吻,卻從不回應他。她告訴自己戀愛了,但和想象不一樣,有很大距離。她提出別再送花,因為太矯情——不接放到地上很可怕,接了拿進房間這一段最矛盾。滿公寓裏人都談論她傍大款了,雖然還不曉得車裏麵的人是誰——靜丹從不叫劉秉祥到屋裏,他一直也沒下過車。而她這麼美的麵容,這麼美的身段,傍上大款還不是早晚的事?大家持認可與理解的態度看她,她一樣難為情。唯一能說說話的楊冰倒不像預想的那樣熱心,反而特別的冷遇,說:“很平常嗎,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發展到下一步再告訴我。”其實她是累,見習結束就開始往下跑,每晚回來很晚,心力交瘁,哪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一個星期後,劉總和張敏回來了。省城的那塊地到底拿下了,劉總很高興。可是剛進公司就聽見一件不那麼愉快的事:物業部經理來向他彙報,陽光物業的楊經理被打了。
起因是陽光小區搬進了光頭二強後,常常有烏七八糟的男女到他那兒,來去又橫衝直撞,先是保安攔阻被打,楊經理再去過問被推搡,他便順勢倒下,然後報警。等到警察過來,打人的早跑掉,而二強當時不在場推說跟他沒關係,事情便僵住。楊經理的姐夫在城建局,替小舅子出麵,但抓不到打人的人,二強死不認賬,也沒法定論。
劉源聽他說到半晌,恍然想起“二哥”托他的事,想到當時含糊答應,過後卻混忘了。而以他對所謂道上人的認識,二強找茬呢,他便想出了對策。
他不允許這些人堂而皇之的進入公司,尤其是陽光小區。陽光小區坐落在市區中心地帶,從建設到管理一直都是一流的,可以說為“宏發”樹立了品牌。而成立自己的物業公司管理主要還不是盈利,最大的好處是接納政府與關係單位委托安置的人員,一舉多得。所以他不會因為“二哥”一方麵的人情自毀長城。
他招呼張敏進來,直接說:“你去找二強,給他拿兩萬——五萬,就說感謝他之前做的事。然後去醫院也給楊經理送兩萬,叫他出院吧!就說我說:‘小區還讓他多操心。’”
他覺得這樣處理,二強那兒自會收斂,楊經理和他姐夫那兒也說得過去。便不再把這事放心上,更不會影響到他的好心情。所以張敏走後,他便叫靜丹進來。讓她坐到旁邊,再開玩笑說:“我得感謝你為我看了許多天家哦!”
靜丹心裏正嘀咕,那天楊經理打電話來卻沒通知劉總會不會和他後來被打有直接關係?若有,自己可是嚴重失職。她準備被劉總狠狠批評,隻要再給機會就好。她心裏恐懼,但表麵仍裝堅強,垂下頭。聽了劉總的話一時搞不懂真實含義,是反話正說?又不像。
於是她鼓起最後的勇氣,首先承認:
“劉總,楊經理曾經打電話問您在不在公司,我卻沒通知您。真想不到後來惹這麼**煩——”
劉源卻笑了,安慰她說:“你當時不告訴我就對了,不然既要罵他更要罵你,不知輕重。你以為公司上下什麼事都要我解決嗎?這件事也不是很複雜——具體的不和你說了,我現在也不管。他們下麵經理做不好——走人,我換會做事的人來。這下放心了吧,跟我做事就別怕,而且我還要誇你做得對,以後誰再打沒用的電話你直接代我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