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姬葉:
這其間的過程很是複雜。我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我似乎傾盡了所有的氣力,我想此生都不會再有如此刻骨銘心的經曆了。原來彼此間的鴻溝至始至終都未曾縮減。我總覺得你會厭倦流離,你會放棄追逐過去,你會和我一起,會執手和我麵對一切未知。我信你,你不用記得我,隻要你腦海裏閃過我的影像時,你知道,曾經有一個人,毫無條件毫無保留的相信你。這些年有你在身旁,一路走來,我再已無力去經受任何事情,卻又似乎不再懼怕任何事情。因為最難過的苦痛都已過去。幾經生死,你是否找到了生存的意義。我於你,從始至終,究竟有沒有意義。
轉瞬即逝,峰回路轉的旅程。掀開了重重迷霧,尋得的謎底是你要的答案麼?兩人生命的短暫交叉,得到了滿足與安息,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劫後盡煙波,卻道看破,正如你說的,我們早晚要遇見彼此的,盡管命運從中作梗的阻隔。那些相互支持與擁抱的過往,化灰成粉隨風散逝,你作何想?一念之差,從此泥足深陷,咫尺天涯,你轉身走遠,但我仍留著這盞燈等你。誰傷了你,讓你心寒,隻影形單,苦自悲歡,無妨,我駐守這裏,等你,無論你答不答應,這份等待是我自己的執念。那一聲再見卻是再也不見。你若回頭,就會發現我的眼裏滿滿的都是你。唯有你,才能讓我矢誌不渝,停滯不前。
時光讓記憶都斑駁,你消失,我會記得,你的存在由我來證明。你不用再跋涉、飄泊。歲月嘲笑著,你我必然的錯過,卻不是誰的過錯。宿命背負著,你將恩怨擔了一肩,也不論承受得否,沉默的保護著我。等我,我會接你回家。回我們的,隻有你和我的家。等我成長到足夠與他比肩,可以反擊,我一定會與你並立於這不容你我的世界。我會盡快。彼時,你不用再為我命懸一線,你的背後就交給我。若能並肩共生死,絕不相棄相離,如果你願意,我就繼續陪你追尋或堅守。我不隻想證明你存在,而更想與你同在,生死亦相隨。有關於你,一切我都不想放棄。隻因你擅自轉身,燙下離別的句點,戛然而止,那些來不及的,如何收場。
寂靜中的懸崖,身在斷崖之邊掙紮,溫暖的風拂過,此刻卻如同地獄修羅的召喚懲罰,聽,是誰說過的話,在風中飄散至天涯,你還記得嗎?夕陽不顧牽,暮鼓敲了幾下。記憶開啟時間的痂,此前讓它放假,現在卻放任它乍泄,寫在紙上的年輪,鮮活浮現,照亮舊時走過來的路。一個人,連生病都要小心謹慎的,多怕,一個人突然的死去,卻與誰都不相幹。我最不願的,就是與你再此不相關,你可看見?
結果呢,最終誰獲得解脫。自我救贖都不能,身靠誘惑,多想不在去管昨日明天,與你此刻共纏綿,墮落,封裹,承諾,粘連記憶枷鎖,沉默著暗念著誰在耳邊的罹難細說。你知道的,原來也不過是披著真實外衣的假象,真假重合,虛實交錯,完全不想去懷疑。為什麼呢?明明義無返顧的相信,明明犧牲了所有,甚至獻上了你的生命力,到頭來卻發現,誰以為自己都懂得一切,卻成為可笑的殉道者,你也不過是個螻蟻,被利用然後拋棄,甚至不屑於解釋,那位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人心原來是這樣的嗎,不,他本就不是人,也不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類,一個人無情冷血到這地步,也算是近乎於神了,再沒有,不,或者說,從頭至尾,他的心不曾承載過任何人事,如此簡單,簡單的不近人情。
也許隻有她才能讓他有人的喜怒悲歡。畢竟,沒有“她”也就無所謂他。所以,姬葉看得很清楚。他不抱期望的,對這麼一個人,又能挽留奢望些什麼。所有溫情溫熱,不過是源於對她的執著追逐和暗自許諾,不被認可,卻堅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