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1 / 2)

第二日天剛平明,我便已清醒,聞著窗外傳來的陣陣丹桂香氣,我突地心血來潮,想去苑中看看清晨的丹桂花樹。

披衣走出房內才發覺此時天剛蒙亮,天際依舊泛著淡淡的紅暈,但卻刹是漂亮宏觀。畢竟已是深秋的緣故,清晨的微風拂過臉龐竟有著淺淺的涼意,我於一棵丹桂樹前駐足,看見嫩綠的葉片上麵依稀沾著晨露,似一顆顆晶瑩的水滴煞是可愛。

不自覺的,我伸出雙手執起一串樹枝輕嗅,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難怪古人會以折桂比擬高中進士及第,真真是一流呢。”我淺笑。

“小姐,”這時,耳旁傳來熟悉的叫喚聲,我回首見是琉皙。

“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琉皙問道。

我未說什麼,隻是淡笑。

琉皙見我不言語,便沉吟了片刻,問道,

“小姐是因為昨日聖旨之故而憂心嗎?”

“琉皙,再過幾日,我便要入宮了,”我未回答琉皙的疑惑,反而凝視著她,

“我昨日已和爹爹說過,我此去不知是吉是凶,因此不便帶你入宮,”

我幽幽歎道,

“我不能耽誤了你的將來,爹爹已然答應了我,等物色到了好人家,到時父親再收你作義女,定將你風光嫁出。”

“小姐”聞言,琉皙突地跪下

“琉皙,你這是做什麼?”

我吃了一驚,趕忙將她扶起,但她卻輕輕的推卻了。

“小姐,”琉皙娟好靜秀的臉龐滿是堅定的神采,

“小姐,我想隨你入宮。不管小姐將來在宮裏的日子如何,琉皙都希望永遠侍奉小姐在側。”

“琉皙,你這又是何苦呢?要知道,如若一入宮中,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而且,很有可能要終老宮中。”我無奈的輕歎。

“琉皙自然明白。”琉皙答道,

“能隨小姐在側,琉皙此生無所遺憾。”

“你呀……”

我啞然苦笑道,知曉琉皙的脾性,我知道再多說也無益,於是靜默不語,靜靜感受這丹桂沁鼻的芳香。

待用過饔食,我便在‘雪香凝樹’別苑裏教琉皙詩集。

“峨峨東嶽高,秀極衝青天。岩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複匠,雲構發自然。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吟罷,琉皙轉向我,

“小姐,此詩為何人所作?好一幅氣勢磅礴景象,是哪個將軍之作吧?”

“不是,這詩乃東晉……”

話未說完,隻見房內風也似的衝進一抹黃色身影。

“月小姐,你,你快點……”

隻見那黃衣女子杏麵桃腮,眉如遠山,一張俏臉此時略泛潮紅。

“竹黃?”我奇道。

“你怎麼會?”

仿佛突然之間意識到竹黃的擔憂,本欲轉身吩咐琉皙,卻見琉皙已然開始整理房內的物品。

“我,我就是想來先和月小姐說,說一聲,我家小姐快到月小姐這兒了,請月小姐收拾一下貴重的物品,免得小姐又,又闖禍。”

竹黃剛說完這話,就聽外麵陣陣慘叫聲傳來,

“皎小姐,您就饒了小的們了吧。”

“皎小姐,這個是奴婢要拿去澆花的,你不能……”

“皎小姐……”

我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自小皎姐姐性子頗為頑劣,刁鑽活潑,不喜他人束縛,但卻又不失天真爛漫,對此,大伯也對她無可奈何。但奇的卻是皎姐姐偏自幼喜讀醫書,並且習得一身好本領;說來也很是讓人哭笑不得,對外皎姐姐還立著一個幾不醫原則------達官貴人者不醫;將侯親王者不醫;商賈富豪者不醫;背信棄義;朝三暮四者不醫;未能逗樂她者不醫;未能賭贏她者不醫;不答應她額外條件者不醫;看不慣者也不醫;得罪左家人者更是不醫。

然則遇到了身為懷華大將軍的姐夫,也就是當朝太保馮轂之長公子馮昱之後,皎姐姐的性子才漸漸開始轉變,本來一直秉持隻管個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她也逐漸地開始時常無償接濟診治困頓窮苦的平民百姓們。本以為她喜作弄人的脾性也能有所收斂,但是,

她還是依舊如昔。

“月兒,月兒。”

伴隨著一聲嬌脆的聲音,房內走進一個粉衣的女子。此人俏麗動人,嬌媚可愛,玲瓏生煙,一雙水眸燦若星辰,顧盼間令人不禁暗自驚歎。

“皎姐姐”我起身迎接,滿麵笑顏。